可即便不说,事实的真相他也看出来了,他妈的确不是自然死亡。
    可怜他妈去世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儿子却一直没发现!
    夏宏康的眼泪大滴大滴砸下来,他一边毫不压制的呜咽痛哭出声,一边像是疯了一样一拳又一拳的打下去。实际上他因为当年落水身体一直不好,力气自然也不大,然而如今的夏维明,毕竟是老了。
    被他压制着动不了,又不忍心对他动手,因此便只能生生受着。
    夏维明可不想死,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求了饶:“没有!没有!你别打了,我跟你说,我跟你说!”等夏宏康终于停了手,夏维明已经被打的脸上都见了血,他一张嘴便是嘶嘶喊疼,然而却不得不立刻解释:“你妈再怎样都是我娶的媳妇,是你亲妈,是给我生儿育女的人,我即便再生气也不可能杀了她,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啊?!就是……那就是个意外!她不是病了很久了吗,身体一直不好,有一天不过是我们吵了两句她被气到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她竟然能直接气过去了!”
    当然了,严丽容气得呼吸困难脸色紫涨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干看着没动。
    这个他是不会说的。
    吵了两句他妈就被气过去了?
    夏宏康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能吵什么内容气得她那么狠?
    这是他亲爸,打成了这样,他也实在下不下去手了,因此松了手起身,道:“你不愿意说真话是吧?行,那你就别说,回头跟警察说去!”
    既然杀了人,那按法律来说就得偿命,即便夏维明是他爸,这也是应该的!
    报警?老百姓怕警察,要是这事儿真叫警察知道了,那他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夏维明直接就怕了,至于镇上做书记的夏维新,那就是个白眼狼,这几年跟他走动越发少,真出事了也是指望不上的。
    他不顾疼痛坐起身,直接抱住夏宏康的腿:“我说的是真的!真是就吵了两句,我发誓我没对她动手!你忘了啊,你妈走时送老衣裳都是你姐给穿的,我要是真动手了,你姐能看不出来?她要是看出来了,能不说?”
    不能!他姐要是看出来了,肯定会说的。
    夏宏康不由面上露出疑惑:“那你们吵什么了,吵的她气成这样?”
    夏维明犹豫一瞬便立刻摇头:“我忘了!都这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他不能说,严丽容那女人养了夏樱一场就分不清远近了,竟然想要把真相告诉夏樱。也不想想要是真告诉了,桃桃咋办?桃桃可是她亲生的,她都能这么狠的心!而小康,这孩子和他妈一样,早认准了夏樱这个姐姐了,他要是说了,小康只怕也不能保守秘密!小康现在日子这么苦,他还琢磨着等有机会就找桃桃说出真相呢!
    他坚决不能说!
    忘了?
    能把他妈气到直接去了的吵架理由,他爸居然说忘了!夏宏康什么心情都没了,冷冷呵笑一声,一脚踢开夏维明,慢慢却又坚定的转身就走。
    这是去哪儿?信了他的话了吗?夏维明不知道,赶紧爬着再次抓住夏宏康的腿。
    夏宏康强压着性子道:“你别跟着我,放心,我现在不去报警。我要先去一趟周家村,好好问问我姐,当年是不是真没发现什么!”
    夏维明的确没有动严丽容,然而过去这么多年,严丽容也的确算是间接被他害死的,所以他这心里还真有些怕夏樱是发现了什么的。夏宏康这么说,他立刻就急了。
    “不许去!夏樱跟野男人私奔了,你不嫌丢人啊?!”
    他姐跟人私奔了?
    夏宏康还不知道这事,但听说了却也不信,他姐都不知道病成啥样了,还私奔什么私奔,早年好好的都不私奔,现在谁跟她私奔啊?
    夏宏康压根没理夏维明。
    “小康!”夏维明却死死抓住他不肯松手,“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不许去!整个周家村都看见她不知检点的跟人私奔了,你去干什么,去被人笑话吗?再说,要是那向婆子心里恨,万一找人堵了你揍一顿,你怎么办?”
    “揍我?”夏宏康像是听见什么大笑话一样,“我姐病成那样了,跟谁私奔?那是你亲闺女,你用点脑子想问题行不行?况且周一鸣早八百年就跟焦琴琴领结婚证了,我倒是要看看向婆子敢不敢打我,她要是敢打我,我就叫她儿子的工作干不成!她儿子可是犯的重婚罪,就算我姐和他没领结婚证,但周家村夏家村的人都可以作证。就算法律不能制裁他,他人品上也有污点了,单位也不能再继续要他!”
    以前是他姐劝着,这么干没好处又怕他姐被报复,所以他没干。
    但要是向婆子真过分了,他不介意这么干,实在不行豁出去也就是一条命罢了!
    夏维明当然知道夏宏康能干出这种事,但也知道他一旦真这么干了,那就是彻底得罪周一鸣了。人家可是考出去的大学生,在外面又都工作了这么些年,能是你一个乡下小子就能撼动的?
    再说,就算能撼动,得罪了人家报复怎么办?
    为了夏樱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不值得!
    “小康!你忘了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身体了吗?当年要不是你背着我乱来,你怎么会这样?我不许你去!你今天要是去,除非踩着我尸体过去!”夏维明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