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清楚了生养出周一鸣那样人的父亲,他就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冷冷道:“没办法,人送来的太晚了,就算想做手术缝合都不行。失血过多啊,能保住命那都是老天爷保佑,还想再多,你就是去国外也做不到!”
    周家哪里能有钱去国外治,在这医院周正都心有点虚呢。
    可这到底是他儿子啊!一个男人……就是古时候那些宫里的太监,那都好些都心理变态呢。他家一鸣是娶过媳妇生过孩子的,这做过男人的人以后再不能做男人了,谁都接受不了。
    这可不仅仅是丢人了!
    周正眼睛红着,恨不得给医生跪下:“医生,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就这……”
    医生本来就觉得周一鸣干的事儿恶心人,连带着对周正也没什么好印象,顿时就不耐烦的摆手道:“你不是还有孙子呢吗,听说你那儿媳妇还怀着个呢!行了行了,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我这还忙着呢!”
    就这么被赶出去,周正忍不住抹了一把老泪。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怪儿媳妇了,要是周一鸣不乱来,他三个孙子都有了啊!
    向美兰也从周一鸣同事嘴里得知了事情大概,她当然不会怪自己儿子,只怪上害了她儿子的焦琴琴了。周正到病房的时候,她骂的太狠叫周一鸣的同事都听不下去了,人家只道:“既然你们这做爸妈的都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人交给你们照顾吧!”
    眼下已经确定治不好了,又没有性命危险,那还治什么呢?
    儿子已经这样了,重要的是找到孙子啊!
    周正就道:“咱们带一鸣回去吧,回家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来这看看工作怎么办。”
    向美兰却是不满意周正的态度,她怒气冲冲瞪着周正,道:“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一鸣都这样了,回什么回,咱们现在应该尽快把他治好!我不回,要回你一个人回,我要留下照顾一鸣,我不怕没钱给他治,我去他单位要去!我好好的儿子变成这样了,我非得去要个说法不可!”
    “我不留在这!我要回家!我要立刻回家!”就在向美兰说话的当口,周一鸣醒了,他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焦琴琴呢?她是不是回家了?这个贱人,我要回家,我要弄死她!”
    向美兰跟着就哭骂道:“那个贱人不见了!带着大宝,说是自己脏了要去死!她想去死怎么不早去死,偏要害了你,又害了我乖孙子!”
    去死了?
    周一鸣倒是不怀疑,可凭什么?
    把自己害成这样,说死就去死了,她倒是想得美!
    他的大好前途没了,他甚至连男人都不是了,焦琴琴这个贱人,他恨不得要把她大卸八块!他顿时激动的抓了向美兰的手:“死了吗?真死了?看见尸体了?我要回去!她是火化还是直接下葬了,她死也别想就这么死,我不把她割成一片片的,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这两天都是打了镇定剂的,这会儿镇定剂的效果没了,他一激动,抓着向美兰的手力气大到向美兰脸都疼变形了。再是心疼儿子她也受不了,一边挣扎着一边道:“她失踪了。一鸣啊你松手,你掐得妈好疼,你赶紧松手!”
    “失踪了?”周一鸣突然拔高声音,愤怒的满脸阴郁,“怎么就失踪了?她对我干了这种事,你们就没把她拦下给我报仇?你们——”他一面用力掐向美兰,一面瞪向周正,“你们还是我亲爸亲妈吗?你们居然就让她走了!说,你们是不是一伙子的,你们是不是故意串通好了来害我的!”
    这么怒吼完,他不客气的一把甩开向美兰,直把向美兰摔的撞在一边床角上,顿时额头一侧就被撞破流血了。向美兰到底年纪不小了,摔坐在地上头晕眼花,竟是一时都没能起得来。
    周正没动,就这么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周一鸣已经怒得眼都红了,抓起一边床头柜上的茶缸子就砸过去:“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看什么看!你看什么看!那贱人把我害成这样,你就不知道把人逮住收拾了给我出口气啊!”
    周正没动,任由那茶缸子打在额头,顿时额头就红了一片。
    “一鸣他爸——”向美兰颤声喊道。
    周一鸣转而又抓了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向向美兰。
    向美兰赶紧躲到一边,任那些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响声。她又是心疼又是恐惧,只能求助的看着周正慢慢在地上挪爬过去:“一鸣他爸,怎么办,这怎么办啊?”
    周一鸣恶狠狠看着他们,狂躁的像是看见了焦琴琴,可因为下身实在疼痛,到底没能起来。
    周正踢开向美兰,转脸就跑了出去。
    向美兰哭得都绝望了:“一鸣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都现在这样了,你还有谁,你只有我和你爸了啊!你爸他……他本来就更喜欢周青柏了,你再这样,他不管你了可怎么办啊?”
    周一鸣顿了下,似乎是听进去这话了,但下一瞬就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就照着向美兰砸了过去。他喝骂道:“你哭什么哭?还不都怪你!你要是把夏樱说给我做媳妇,现在我哪里会这样?我省城开了两家大饭店,手里更是有花不完的钱,我哪里还需要工作,哪里还需要去给别人伏低做小装孙子?都怪你!那么好的媳妇,你偏偏说给周青柏!”
    向美兰都哭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