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镇上就老多学生了,一个县就更多,那一整个市……
    村民们有人喊道:“这是真的吗?青柏高一高二都没上,就读了个高三,他只学了一年就考上这市状元了?要是这么神,那以后咱们孩子都不要上高一高二了,直接上高三嘛!”
    校长一头黑线。
    什么啊这是,不上高一高二直接上高三,你咋不上天呢?
    冯老师也立刻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道:“你以为人人都是周青柏啊?一分钟恨不得掰开当三分钟用,就连我去他那饭馆吃饭的时间都不放过,硬是磨着我给讲题给批作业,你看他是读了一年,可他这一年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并不比别人三年少。他这是心性好才强撑住的,要是换了别人,这么大强度的学习,只怕还不等参加高考呢,自个儿就学傻了学疯了。”
    夏樱道:“是啊,他这一年,基本就没在十二点之前睡过觉。”
    这么辛苦的吗?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这要是换了自家孩子,那还真舍不得这么折腾。
    也有人往夏樱肚子上看了两眼,心道原来是这样啊。这是都瞧着夏樱和周青柏结婚都一年了,咋地夏樱还没怀上呢,一个个暗地里少不得要想是周青柏问题还是夏樱问题的。只不过听了夏樱这话,大家就不多想了,十二点之前都在学习,那等终于上床了,多累啊,累的要死哪里还有心情干别的。
    就好比这乡下农忙时侯,干完活回家除了睡觉就啥都不想干。
    所以这是周青柏没问题夏樱也没问题,是太忙太累没时间生孩子。等以后周青柏不那么忙了,夏樱肯定就怀了。
    周青柏知道冯老师说这话的意思,他立刻郑重道:“这一年的确是多亏了冯老师的指导,要是没有您的悉心教导,我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学,也学不到现在的成绩。”
    这是在周家村,周家村第一个大专生周一鸣诋毁过冯老师,而周青柏现在这话,无异于是给冯老师正名了。能把一个没读过高一高二的人教成了市理科状元,那能没真才实学吗?
    至于怕学校其他老师不高兴,不存在的。
    这一年周青柏承认的确从其他老师那受益良多,可一整年下来,也就是到最后摸底考试他才参加了学校统一考试。在这之前,因为他从不参加考试,那些老师不知道他真实水平,一个个都是很瞧不起他的,他的受益大部分是有冯老师教过,再大课上听来的。
    虽说这种瞧不起不是大过错,但周青柏觉着自己实话实说也不是大过错。
    本来么,他能有今天这成绩,的确是冯老师出力最多。
    冯老师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也是你又聪明又肯下苦功,所以我这老师教了才有用,要是换做那些本来就笨偏还又懒的,那我再怎么教也没用,能考上个大专都得是祖坟冒青烟才行的。”
    他也不等别人问,只环视一圈,道:“你们周家村有个叫周一鸣的吧?”
    大专,周一鸣。
    这么一联系,有人就道:“有啊,那是我们村第一个大专生呢。老师,他也是您的学生吗?”
    冯老师就叹气:“可不是!本来就蠢,还懒得不行,我费尽心力教他考上了大专,结果听说他却跟人背地诋毁我水平不行。这孩子啊,我看是以后前途堪忧,只是可怜了他父母啊,快一百的补习费就这么白给他交了。”
    这话别人听了只不过是瞧热闹,看笑话,但站在众人之后耷拉着脑袋的周正听了,却惊得猛一下抬了头。什么?快一百的补习费?不是说最少三百的补习费吗?
    这老师在撒谎!
    说不定周青柏根本就没考上大学,更没考上什么市状元!他刚刚还在想怎么跟周青柏说家里帮着办酒的事呢,毕竟这也是周家的大喜事了,可现在听了这满口谎话的老师说话,他觉得这只怕是周青柏请人来做戏的。
    大概是学着别人去高考,最后名落孙山,怕太丢人吧?
    这老师,这什么学校领导,说不定都是花钱雇的!
    “胡说!”周正越想越觉得如此,因此一边高喊一边扒开围着的人冲到最前面,“胡说!我家一鸣的补习费明明是三百,我家一鸣一向成绩好,最后考上大专就是因为那老师没水平,不然他早就考上大学了!”
    这就是周一鸣的爸?
    那也就是——周青柏的爸了。
    冯老师半点面子都不给,同样站起来怒道:“这位老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三百的补习费,我哪里敢收这么多,你可别无凭无据的就想害我!”
    周正道:“怎么无凭无据了,我家一鸣补习费就是三百,我给多少钱我还能不知道?”为了这钱,他可是把女儿都卖了的,今年除夕团圆饭没有女儿在家,对着一桌子菜他都没什么胃口吃呢。
    冯老师道:“你给了三百,你就知道他拿这三百块钱没去干别的事?那周一鸣,分明是个乡下孩子,可在学校吃得好穿得好用得好,这都不要钱?我收补习费一向是一视同仁,即便镇上有钱人家孩子都收不到一百块,为啥要针对他?”
    撒谎!
    周正气极了,恨不得跳起来打冯老师一嘴巴。
    周青柏也早就站起来了,他伸手挡在冯老师面前,道:“我可以给冯老师作证,我们班有人去他那补习,补习费的确不到一百块。而冯老师也绝不是会赚黑心钱的人,因为他来好味道吃饭时经常指点我,却一直都是免费,从没收过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