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看着周青柏,就见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狠厉。
    果然,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前世和周正大吵一架后,他可是又绕回来狠狠揍了周一鸣一顿的。也就是那一顿揍,害得周一鸣卧床整整三个月,因此错过了那一年的高考。周一鸣气得半死,但他已经走了,周一鸣后来便是想报仇也没机会。
    没理向美兰,周青柏疑惑的自言自语:“你在我这里,那焦琴琴在哪儿?”
    难道在一鸣那边?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猜测很可笑。
    夏樱却给了他肯定答案:“我觉得应该是,周一鸣和焦琴琴早就好上了,因为家里人不同意才没能结婚。现在我在你这里,焦琴琴肯定在周一鸣那里。”
    周青柏眼神一变:“周一鸣和焦琴琴早就好上了?”
    他知道自己要娶的是同村的焦琴琴,也知道因为家里没那么多钱,所以周正和向美兰决定给他和周一鸣同一天结婚。
    他和大多数乡下青年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并没有闲情逸致去喜欢谁家的姑娘,因此不管娶的是焦琴琴还是王琴琴李琴琴,他都不太关心。后妈可能会害他,但亲爹总不能吧,焦琴琴这个结婚对象可是周正给他挑的,只要人踏实勤快,这样的媳妇也就够了。
    至于两兄弟同一天结婚,家里没钱是真的,而周一鸣和夏家都没意见,焦家也说同意,那他自然也没旁的说法。
    可没想到,周一鸣和焦琴琴私底下却早就好上了!
    可若是他们早就好上了,那家里为什么又要把焦琴琴说给他?
    同样不知道?
    不对!
    周青柏慢慢摇头,他不关注周一鸣所以不知道,但周正对周一鸣寄予厚望,不可能不知道!而知道了还这么做……周青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便有什么快速闪过。
    他扶着床沿站起,居高临下看着抱了被子捂住胸口的夏樱,眼底有一丝同情。但随即想到自己,那一丝同情又化为了自嘲的笑,他哪里有资格同情夏樱。
    “把自己裹好了。”他这么说道,转身大步去拉开了门。
    夏樱却并没把自己裹好,在她十八岁的时候,乡下很保守,村里别说姑娘们,就是妇女们也鲜少有人会露胳膊露腿。但前世她活到三十八岁,却知道那会儿的人可不仅仅是露胳膊露腿,那会儿露背露肚脐甚至露大腿,这都是正常的打扮。
    虽说乡下这么出格的很少,但只是露个肩膀手臂的话,她却是不在意的。
    更何况,一会儿面对向美兰和周一鸣,这点儿裸露她甚至都觉得不够。
    门被猛地打开,体力不够大的周一鸣还在撞门,于是倒霉的就这么一下子撞进了屋。前头没有阻挡,他往前窜了两步,才猛地摔坐在了地上。
    “啊——”他痛得大叫。
    “一鸣!”向美兰顾不得其他,忙冲上前扶他,“一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撞门时他几乎使了吃奶的力,这么一头栽进来摔在地上,简直要摔散架了。
    周一鸣抖着手把向美兰推开,抬头看向床上的夏樱。
    结婚么,床上盖的自然是大红被面的被子,红纱帐遮掩,夏樱雪白的皮肤和大红被面相衬,青丝垂散,面露茫然,周一鸣看着竟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他自是知道夏樱长得什么样,结婚之前也见过两回,可早已心有所属的他看也就随便的看,并不觉得如何。
    但现在,即便是这一身嫩皮白肤,也足够叫人神魂颠倒了。
    向美兰也跟着看过去,看到夏樱那露在外头的双肩,她脸色就骤然变了,张嘴想要骂,但想到夏樱丰厚的陪嫁,立马又把涌到嘴边的难听话吞了回去。她往床边急急走了两步,却突然又停下,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凉,她声音发抖的冲门口的小女儿道:“小草,你快去把院门关上,除了你爸,不管谁来都不要开门!”
    周小草也是向美兰生的。
    哥哥周一鸣是一鸣惊人,而妹妹周小草却是命如草芥。
    夏樱忍不住看过去,看着前世死于非命的周小草,此刻还是十四岁小少女的模样。听了向美兰的话,她一声不吭扭头就跑,很快院子里就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
    向美兰的神情顿时就放松了,也是她糊涂,方才气极了太大声,这种丑事还是不要传出去的好。不然分明是一鸣的媳妇,可却和周青柏那小畜生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要是叫旁人知道了,该怎么笑话一鸣?
    一鸣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深吸一口气,她挤出一丝笑上前,把被子又往夏樱跟前拢了拢:“好孩子,委屈你了,你放心,那禽兽干出这种事,我不会饶了他的!”
    周青柏头还晕着,但听了这话,却不客气地呵呵笑了起来。
    只他还没出声,夏樱就已经道:“妈,你说真的?你真的会给我做主吗?”
    向美兰越发慈爱:“当然!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妈给一鸣挑媳妇,十里八村的就看上了你。你又漂亮又大方,妈就喜欢你这样的姑娘,头前我还跟你娘家妈说了,你嫁进我们家,我不仅是有了个儿媳妇,我还是多了个闺女,和小草一样的亲闺女!”
    呵,周小草是亲闺女,可前世还不是为了能让周一鸣更上一步,而被送给一个都能做她爷爷的老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