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速换上一副惊奇的样子,看着床榻上看着已然真的病入膏肓的姑娘。
    观察了半晌。
    那宣旨公公,这时候才掐着他那尖细的嗓音道:三姑娘,三姑娘你可是醒神的?
    林娇婉听得那宣旨公公的声音,她真要李氏扶着她起身。
    然而那公公也是极有眼色的,这种买好处的时候自然也是不会错过的,于是那宣旨公公赶紧道:奴才看着三姑娘身子骨薄弱,这也是起不得身的,不如三姑娘你便就这般接了吧,反正这屋中也之久您家长辈再,这要掉脑袋的事,奴家想必你们也不会说出去的。
    那公公说着却是打开了手中的圣旨宣读起来。
    众人听得那圣旨的内容,老太太僵着脸半晌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
    而站在一旁的林承志也是死死的咬着牙关,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就把那圣旨给当场撕毁了去。
    然而床榻上已经迷迷糊糊的林娇婉,听得那公公的圣旨中的内容,却是嘴角处不可察觉的勾起了一丝冰凉的笑意。
    她记得前世帝王病重时,便把她嫡亲的弟弟给宣进宫中当人质。
    而如今。
    这个聪明的充满了智慧的男人,怎么会放过她这个可以一架双雕的身份。
    一边是三房最受宠的小辈,一边更是魏珩心心念念的女人,这个身份那是多好的把柄。
    不仅可以把上交兵符的护国将军掌控在手上,还可以死死的牵制住魏珩。
    只是林娇婉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宫里的宣旨公公会来得这本快,或者是说来得这般赶巧。
    也许这便是巧合下的万幸,或者是说她这辈子福泽深厚吧。
    前头当林宜萱那莫名其妙的热情握着她手。
    到了后头一向乖巧,又极为有灵性的魏宝突然狂吠的时候,林娇婉便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了。
    她本也就是想着赌一次。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林宜萱下的毒却是那般的厉害不说,她不过是粘上一点点,便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如今要在府中等着钟家上门医治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她们不知道帝王病危的消息。
    然而林娇婉心里头却是比谁都清楚的。
    这种时候,自然是所有的御医都在宫里头,更是要日日夜夜在帝王床榻前守着,以防万一。
    她除了外头的郎中,恐怕是请不到厉害的御医的。
    那还不如进宫!
    趁着这个机会,先打消帝王所有的顾虑,然后再寻求保命的方子,只要魏珩在,只要他在宫中,她的心便是安的。
    那宣旨的公公看着依旧看发木的林娇婉,他这时候终于掐着尖细的嗓子道:林家姑娘,收拾一下,跟着奴家进宫面圣去吧,前头的圣旨您也听了,这不管你是吐血呢,还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林三姑娘您还活着,这面圣自然是不去也得去的。
    林娇婉狠狠的在舌尖上咬上一口,她强迫自己醒过神来。
    于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那宣旨的公公道:瞧公公您说的,只是我这身子骨从小便是个不行的,这要是走进宫里,恐怕我这条命便是要交代在里头了。
    我想着本姑娘若是死了,公公您也不好交差,不如劳烦公公请示一下,驾车送我进去。
    然而那公公却是早就料到一般,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道:三姑娘你安心便是,您这生子骨,帝王怎么舍得让你在宫中步行,等到宫门口时,自然有准备好的娇撵供姑娘您使用。
    娇娇!老太太却是一声惊呼,死死的握着林娇婉的手。
    然而林娇婉却是眸光淡淡在老太太手中捏了捏,后让老太太俯下身子,努力仰着脑袋在她耳际间说了几个字。
    然而,这转瞬间。
    老太太却是惊得面色大变,死死的握着林娇婉的手,声音发颤道:娇娇!你疯了不成?
    然而。
    林娇婉却是无所谓的笑笑:祖母,您放心便是,我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的,等来年开春后,我可还是要与魏珩成亲的。
    老太太当场眼眶一红,却也是无可奈何。
    而林娇婉这一走,就好似挖了老太太一块心肝肉一般。
    等林娇婉走后不出一个时辰,当场老太太便病倒了。
    而此时。
    大内皇宫里头。
    按理来说本该是昏迷不醒的帝王,他此时却是苍白着脸坐上床榻上头。
    手中更是紧紧的握着一方洁白的丝帕,上丝帕上头更是毫无遮掩的触目惊心的深黑色血迹。
    整个宫殿内,此时空荡得可怕。
    别说那些个御医了,这里头就连那伺候的宫女宫侍一个也无。
    也只有离帝王床榻不远处的地方,此时却是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依旧俊逸得不像话的青年郎君。
    帝王看着下头的人,他却是讥讽一笑:魏珩!你也看见了,朕这个样子还有多少好日子可活。
    下头魏珩听得帝王萧煜的话,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未曾有丝毫变化。
    仿佛上头那个与他说话的男人,并不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九五之尊,而是一个早已病无药救的男人,死便死了与他更没有多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