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观砚双眼放光,只觉得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竟不由得让他失神了片刻,若不是多年诗书教化,他就要失礼于前了。
    聂观砚一瞬间的失态,陈馨宁也看到了,羞涩的低下了头,心头涌上一阵甜蜜。
    他依如多年。
    还是那般皎如明月,能够牵动她的心。
    这一对儿小儿女的小动作哪里能逃过两位夫人的眼?
    聂夫人笑着向儿子招呼道:观砚,见一下辅国公府的小姐,又扭头对辅国公夫人顾荣华介绍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犬子,目前还在国子监读书,准备参加今天九月的秋闱。
    顾荣华又哪里会不知?
    若不是请辅国公查了聂观砚在国子监读书名列前茅,品德馨佳,是国子监蔡祭酒的得意门声,又哪里会有今天的相见会。
    她已经细细的查过了聂府。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一跳。
    这个聂府可不简单。
    虽然聂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詹事府的少詹士,可是,聂府一门已三进士。
    聂观砚前头的几位兄长,除了大哥留在京城为史官外,其它两位兄长皆外放,成为一方父母官,一为知府、一为盐运使。
    虽然官职都不大,却相辅相成,互为犄角。
    而聂府娶的几位虽称不得高门贵女,其父兄却均身有实权。
    最重要的是上面那些兄长所娶的夫人往日也都素有贤名,不是那等子眼皮子浅爱生事之人,聂夫人又爽朗大方,这才是辅国公府最后下决心选择聂府聂观砚的原因。
    因为玉鸾郡主的那一推,馨宁彻底绝了高门的路。
    辅国公夫人恨得生吃了玉鸾郡主的心都有。
    她女儿一辈子的前途都被那个心狠手辣的郡主给毁了直到玉鸾郡主被废成了庶人,发配家庙,才让她吐出胸中一口郁气。
    可又不得为女儿的前途幸福盘算起来。
    虽说顶极豪门不能入了,但是,门第比辅国公府低的还是可以寻一寻的。
    怎么寻也不可能落到聂家。
    可是,馨宁那孩子为了聂观砚茶不思、饭不想,魂不守舍的模样,她能不心疼吗?更何况馨宁那孩子跑过来说,求她去看看聂家,若有一丝可能,求她成全。
    这样乖巧懂事,辅国公夫人实在是舍不得她难过。
    做母亲的都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到儿女的面前,只要他们能快乐。
    所以,她试探去了解了一下聂府,却没想到聂府果然是不简单的。
    除了官职暂且不高之外,其它皆是上上选。
    若不是馨宁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辅国公府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聂府的,哪怕聂府不简单。
    不过,既然馨宁喜欢,她就想成全了她。
    聂观砚若是好样的,官职又有何难?
    这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辅国公夫人顾荣华今天这是第一次真正见到聂观砚,果然是位翩翩少年,皎如明月,第一面,便已有八分满意。
    素闻聂府观砚有子建之才,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辅国公夫人眼含笑意,一指着陈馨宁,这是小女馨宁。馨宁见过聂家公子。
    陈馨宁的脸更红了,款款上前,屈膝微福,见过聂公子。,声如黄莺。
    聂观砚有些拘谨拱手一礼,陈小姐不必多礼。
    彼此目光相撞,又迅速移开,红云霞飞。
    聂夫人看得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可是辅国公府的小姐,连靖宪公主都喜欢得紧,若不是当初出了西山大佛寺的事情,说不定早就嫁入到嫁宪公主府了,哪里轮得到她们聂府。
    不是聂夫人妄自菲薄,而是她有自知知明。
    辅国公夫人早早的就与她说明了西山大佛寺的事儿,她根本就不在意。
    此事中陈小姐是无辜的。
    莫说陈小姐只是落了水,就被人救了上来,并未有失礼之地,哪怕就是有失礼之处,她也不是那等酸腐的人家。
    若是陈小姐能下嫁到她们聂家,她保证当亲闺女般疼爱。
    她若有女儿,也必然会将女儿宠爱得如此明丽。
    观砚,领陈小姐去看看泉水吧,来鸣泉山不看泉水,可就白来了,聂夫人爽朗的笑着说。
    陈馨宁很是心动,她怯怯的看了看国公夫人顾荣华,见母亲点了头,她才小步走到了聂观砚的身后。
    陈小姐,你要小心,这山上湿滑
    聂观砚一边小心的在前面领路,一边不忘了叮嘱身后的陈馨宁。
    嗯,陈馨宁小小声的应着。
    妥妥的名门淑女。
    若是温落晚在这里看到,一点会认不出眼前人的。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偶有交谈,在这苍松翠柏之间,竟美得像幅画儿一般。两府选的凉亭离鸣泉不远,走了不到一会儿,便已到了。
    虽说不远,可是,对于陈馨宁这种娇小姐,穿着绣花鞋走山路,也是辛苦了,脚疼。
    在听说聂观砚是自己走上山顶的,震惊之余,也顾不得装温婉,脱口叹道:你竟是自己走来的?你不累吗?
    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了聂观砚的脚,直到看到那双黑色的靴子,陈馨宁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时羞得手足无措,眼神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