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轻啐他一口,脸更红了:“还不是因为你。”
    李瑾轩轻叹,摸摸她的头:“怎么突然的就长大了呢。”
    头上的手掌轻抚,清妍乖巧的应着,坚持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得到回报了。还好……还好她坚持了……
    趁着七夕闹市出来的人,可不止李家二房,还有李家大房的人。安阳不喜在那人群中挤来挤去,脏得很,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可母亲非要拉着她出来,竟和她说起家事来,让她别总是对徐保和横眉竖眼。
    安阳听的心里窝气,定是那窝囊废找她说了什么,自己没出息,她说多几句竟然还好意思找岳母哭诉,他还是男人么?官被人卸了不说,连银子也得他老娘偷偷挪给他用,成天就知道逗鸟玩。
    韩氏如今说话底气可足了些,她这女儿如今可不是官夫人了,是她的女儿,她有什么不能教训的。
    安阳听的实在烦她,无心听她啰嗦,干脆到廊道这透气,瞧着酒楼下面那人山人海就觉无趣,仍是很吵,宁可回去对着徐保和那猪头脸。正转身要走,就瞧见了安然。
    她最不喜二房的一个人,就是安然。或许两人都是嫡女的关系,因此从小就诸多对比。长大后又常听祖母唠叨安然又漂亮又懂事,听的她更是不悦。后来因为贺均平的事,更是厌恶她,打心底的厌恶。好不容易等他们二房堕马,以为在滨州是她的地盘了,可是接二连三被阻,李安然倒如有神助,已让她非常恼火。而今竟然看见在这七夕之夜,那宋祁和她一起,这岂非是摆明了说这两人是一对了。
    两人已经从她视线离开,安阳想到宋祁和安然那个样子,要是再这么下去,安然一定会嫁给他的。就算不是做妻,那也能做妾吧?有了宋家撑腰,她更是趾高气扬了。
    韩氏见她出来久不回去,以手戳她额头:“你倒是说话。”
    “别吵!”安阳气的甩脸,两眼瞪的通红,“我不会让她嫁的比我好!”
    韩氏被她一吼,话也咽了回去。安阳已经往外头走,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他们分开,要是李安然嫁给了宋祁,她心中一世不平!
    七夕过后,沈氏可瞧出家里的气氛大不相同了,除了李瑾良和柏树之间的事大家早就知晓,李瑾轩和清妍也摆明好事将近,她最为上心的宋祁和安然,虽然还是规规矩矩,但仔细留意,还是能发现两人的感情又好了不少。
    九月,秋风乍起,略有凉意。清妍先梳洗好,钻了被窝。等安然睡下时,又是暖和和的窝,不由感慨:“冬似暖炉,夏似冬瓜,这体质真让我羡慕啊。”
    清妍扑哧笑道:“你才是冬瓜,不许拐弯抹角骂我。”
    安然笑笑,侧身看她:“你快些做我嫂子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张大床了,再不睡,就忘了怎么翻身了。”
    清妍轻捏她的脸:“又打趣我,我该问问你和宋哥哥怎么样了。”
    安然淡笑:“挺好的,但还没你和我哥好,上回……我可瞧见你们俩在后院卿卿我我了。”
    清妍面上绯红,念了一句“坏姑娘竟然偷看”就伸手去挠她痒痒,安然可没她力气大,一会就被缠住了,挠的她直求饶,这才逃脱。清妍又咯咯笑起:“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安然笑了笑,认真道:“你跟我说,你和我哥到底怎么样了?别说身为好友的我不提醒你呀,如今都九月了,再拖到明年,你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清妍顿了顿,低声:“我上个月已经写信给父王了,说我要嫁给尚清哥哥,只等着他们答应。本以为父王不会答应,可今日才收到信,说无妨,但不许我回京城,让我留在滨州。我想,他们还是生气的吧,可是又拿我没有办法。”
    安然微蹙柳眉,她也以为这事会有阻力,可谁想答应的这般痛快。等会,她回神:“我爹娘先前就同意你们了,现在你家人也同意了,也就是说……”
    清妍立刻拿被子盖了脑袋:“别问我,我不会说的。”
    安然乐了:“快告诉我,这事跟娘说了没?还是你就打算跟娘说了?”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安然也钻进被子里,逗她玩闹。
    翌日,清妍拿了信给沈氏看,沈氏和李仲扬一商议,去信给顺王爷说了此事,那边回信应允,又说因她是皇族身份,已报上宗人府记录,那就意味着,皇上也知晓此事,但并无阻拦,可操办婚事,但按照娶妻的礼数从简而为就好,不宜奢侈引人注意。
    王府那边如此顺利,连圣上也没阻拦,沈氏十分不明,见李仲扬似乎是早在意料当中,忍不住问他缘由。李仲扬顿了片刻,只说道:“当年大皇子身边的人不是被贬谪荒凉之地就是被贬官做些无关痛痒的事,别人都以为二皇子定是储君无疑,可已过去这么久,圣上身体愈发不好,却迟迟不立二皇子为太子。而且,大皇子身边已无大臣保护,却依旧安康。夫人,莫问太多就是。”
    沈氏恍惚间能将这事串起来了,可又还想不通。只是既然皇族无异议,便着手操办两人的婚事。
    十月初一,清妍嫁入李家。
    清妍住进了李瑾轩房里,安然早就习惯了两个人睡一起,而寒冬将至,又怀念起清妍来,偶尔还会当着她的面感慨“我的暖炉挪到另一个房间里去了”,旁人听不懂,只有清妍知道什么意思,等一背身,就对安然张牙舞爪,惹的她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