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二公?子这般想,定然?不?会?愿意让大哥回来;而若是老城主担心二公?子这般想,自然?就只能悄悄接人了。
    一群守卫一边八卦闲谈,一边忍不?住在暗中恶意揣测那几位大人物的心思,权当?是闲极无聊消遣消遣了。
    城主府的情况,原不?为已?是听那位管家说过了,不?过,他并无参与?这场宅斗权斗的想法,只是想以银辉城作为跳板,让自己拥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而已?。
    至于银辉城的继承权最终归属于谁,终究要取决于老城主。倘若对方真的命不?久矣,那么唯一的继承人人选就是二公?子。即便真要选择孙辈,大公?子这一脉的一儿一女尚且年?幼,二公?子还有两个年?龄更大且久经培养的儿子呢。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两个半途找回来的孩子。
    这两个被原不?为带回来的小不?点唯一的机会?就是——老城主能挺过来,且寿命悠长,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挑选与?考验继承人,而他们若是能在今后的时?间里迅速成长,便还有一分希望。
    遗憾的是,大概老天都不?眷顾,当?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回到城主府时?,两个小家伙刚刚被管家领下马车,隐隐约约的哭声已?然?从城主府深处传来。
    老管家的面色当?即一白,身体打了个颤,就往老城主住的地方跑。
    两个孩子稀里糊涂跟在他身后跑。
    到了地方,就见卧室的门大开着,院子里的仆从个个面露哀戚,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围在床边,从露出的空隙中可以看见一张苍老而惨白的脸,他眼睛里还有最后一点光。
    大概是看见老管家,这光芒一下子亮起,直勾勾落在他脸上。仿佛有什么话急切想说,偏偏又发不?出声音。
    老管家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想法:“您是想见大公?子?大公?子他……”他实在不?忍在老城主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说出那样的噩耗来刺激他,便只好先?一步将两个孩子拉到面前,“大人您瞧,这是小小姐和小少爷,大公?子就在后面……”
    床榻上的老城主目光直直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大概也想明白了另一个儿子为什么没有出现,眼底顿时?露出悲怆之?色。
    “嗬嗬……”他想要抬起手?说些什么,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喉咙里艰难喘息了几声,目光却越来越暗淡。
    旁边的中年?人连忙上前抓住他要抬起的手?臂,低低唤了一声:“爹!”
    “……爹您别担心,我知道你是担忧两个孩子的将来,您放心,儿子一定照顾好他们,让您回归九幽再无遗憾。”
    顿时?室内又是一片哭声。
    哭声中,一层淡淡的铁灰色从老人体表皮肤上蔓延出来,色泽越来越深,最后都快要覆盖上他的口鼻,似乎就要将他整个人彻底石化,让其在痛苦中死亡。
    他的眼珠子仍是一动?不?动?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不?知是否对这人世仍有牵挂。
    两个小孩子还懵懵懂懂,不?太清楚情况,就见那位二伯已?是将他们揽到身边,对着床上的老人放声哭了起来。
    外面的院子里,原不?为不?紧不?慢走过来,就听见了这悲痛欲绝的嚎哭声。
    “好香!好香的味道啊……”
    就在这时?,叶渺渺的声音在他心神中响起,带着几分蠢蠢欲动?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喝酒喝上了头?的醉鬼,语气晕晕乎乎,兴奋得?不?能自拔。
    “剑主,我闻到了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我有预感,一定是对神剑大有用处的宝贝……”
    听她这么扭扭捏捏一说,原不?为也起了好奇心,便纵容道:“那就去看看。”
    以他对叶渺渺的了解,对方的三观是在和平年?代塑造而成,不?会?主动?伤害无辜,也不?会?闯出什么祸事。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便迫不?及待飞出。
    卧室内,那位二公?子正握着老爹奄奄一息的手?嚎哭不?止,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爹您就放心去吧……嗷!”
    骤然?间,哭声戛然?而止,二公?子捂着肿了一个包的额头?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变了调的痛吟,惊怒交加。
    ——就在方才那一刹那,一道黑影猛然?从门外蹿进来,从他额头?处擦过,直接朝床榻上的老人身上飞去。
    ——那似乎是一块黑沉沉、硬邦邦的板砖?!
    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在城主府行凶,且就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得?,非要亲手?置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于死地???
    最要紧的是,那东西不?过擦过他一下就让他脑门肿了一大片,要是目标正对准他脑门,那他岂不?是已?经一命呜呼?
    ——这是何等凶残又大胆的狂徒!
    捂着脑门的二公?子又惊又怒,立刻高声喊人捉拿刺客,却见那“刺客”已?是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姿态从容,神色更从容,如在自家一般闲庭信步。
    “等一等,二公?子,这或许是误会?。”
    身为城主心腹,老管家在城主府还是颇有话语权的,虽说现在似乎是要新旧交替了,但老管家余威尚在,他一发话,本想上前捉拿刺客的人便犹豫着停了下来,有几分踌躇不?定。
    而老管家则惊愕万分地看向原不?为:“银原公?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