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应该用在她自己身上才对。
    “并非。”谢铎扔下布巾,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抬眸望着她,“我娶夫人,是徐徐图之,蓄谋良久。”
    清清眨眨眼睛,蓄谋良久?她怎么不知道?
    容不得多想,谢铎的俊脸凑近,含了她的唇,将压抑许久的破坏欲一点一点摊开给她看。
    良久,谢铎放开她。
    清清抿抿嘴巴上的水光,不敢瞧面前的男人。
    “怎么?”谢铎问她。
    “不太舒服。”清清有些难为情,“想沐浴。”
    谢铎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不烫,想来没有生病,只一张脸热得泛红,额上都是汗。
    “哪里不舒服?”
    清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更担心他会笑话自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将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谢铎突然明白了,轻笑一声,佯装不知:“可真是个娇气包。”
    “坐好,我叫人送热水来。”说完,转身出了营帐。
    四下寂静,清清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跟随着心里乱撞的疯兔子一块儿,双腿乱蹬几下。
    要命。
    太丢人啦!
    谢铎出去的时候,廉诚还跪在外面,只不过跪得远了些。
    方才见了谢铎出来打热水,就差点儿被他吓昏,现在见他一脸餍足地晃出来,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廉诚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又根本不敢吱声儿。
    “行了,少在这儿碍我的眼。”谢铎说道,“传热水来。”
    “是。”廉诚行了军礼,转身要离开,旋即想起什么,“将军,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了,您看两位表少爷的住处要怎么安排?”
    谢铎看他一眼:“你没事做了?”
    廉诚心神俱颤,连忙拱手:“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叫人赶制帐……”
    “不用了。”谢铎说道,“她与我同住。”
    说着,睨廉诚一眼,“另一个,你看着安排。”
    廉诚恭敬拱手称是,连忙吩咐下去。
    边走边思考着统领所说的话,江老四已经在统领帐中了,不需要他去通知,但白炼还不知情,须得亲自找她一趟。
    想到白天两人打得那一场,廉诚表情不太自然。
    但统领对表弟如此上心,两人显然不好得罪,罢了,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她吧。
    “营中没有多余的帐篷了,跟我挤挤,或者在此暂住,你自己选吧。”廉诚飞快说完,背过身不看铁锤。
    铁锤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诧异地挑了挑眉,今日当众扇了他一个耳光,他却没生气,还专程来请她,倒是能屈能伸。
    铁锤对他有几分改观。
    “你那儿有什么好的,”铁锤故意说,“有好吃的吗?有好玩的吗?有兵书吗?可以洗澡吗?”
    这小子,还挑起来了?
    廉诚“嗯”了一声,“先说好,我睡床,你睡地下。”
    “我还没说要去呢。”铁锤瞧不得他这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跟他拿乔,“通铺也挺好的,晚上大家轮番讲故事,其乐融融。”
    “哦。”廉诚转身要走,“那望你能与他们同乐。”
    铁锤:“……”
    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搬过去了。
    毕竟那么大的帐子里廉诚只住一个人,干净宽敞可以洗澡,睡地上就睡地上,总比大通铺强。
    一搬过去,就打算去告诉清清,过去找她,却看到谢铎站在帐外,刚好把她撞个正着。
    鼓起勇气走到谢铎近前,小声问:“姑爷、您在这儿做什么?”
    暮色四合,士兵结束了操练,要么聚在一起吃晚饭,要么三三两两结伴去冲澡。谢铎反而成了没处可去的,加上清清担心有人进来,让他守着,谢铎便站在帐门口,仰头看天。
    “赏月。”谢铎仍保持着抬头看天的动作。
    铁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天空一片黑暗,无星亦无月。
    点点头,铁锤讪讪地赔笑:“姑爷好兴致,那我……我找一下小姐?”
    “她在沐浴,你过会儿再进去吧。”谢铎说道。
    铁锤突然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站在这儿“赏月”了,定是帐子里不方便,小姐把他赶出来了。
    不愧是小姐!
    铁锤转过头去偷笑,没敢让谢铎瞧见。
    此时,里面传来清清的声音:“铁锤来了吗?你进来一下。”
    被迫出来赏月的谢铎:“……”
    沐浴结束后,清清总算稍稍摆脱了无边无际的羞耻,敢正眼看谢铎了。
    谢铎权当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小动作,陪她用了晚膳,便打算早早歇下,明日还要与军中众人商议攻城事宜。
    时隔多日,又被他拥在怀中,即使初来乍到,清清也没有觉得陌生,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只不过,刚睡下没多久,就被一阵巨响给惊醒了。
    声音从东侧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突然落地而砸出来的动静。
    “有人偷袭!”都尉吹起号角,骑马追击,“看好粮草,轻骑队随我追!”
    喊杀声起,清清下意识坐起,伸手去捞衣服。
    却顺势被谢铎握住,放回被子里:“赤字军惯用的伎俩,只偷袭营帐,砸完就跑,从不敢起正面冲突,所以不用担心。我去看看,你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