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总听说孕妇的运势会特别旺,明显的表现就是手气好,清清这回算是感受了,半天时间,赢了一个月份额的茶歇。
    要不是她们担心谢铎回来,早早散场,她能赢的更多。
    谢铎最近在改良丹方,因为方士给的丹方出了问题,一炼就炸,圣上让他改改,他连着试了几次,还是会炸,弄得身上都是硝石味儿,一天恨不得洗八遍澡。
    谢铎爱干净,遇到这样的事就会很暴躁,绷着脸谁也不敢招他。
    洗了两遍还是不高兴,过去找清清,说要在她那儿沐浴,还让清清把平时沐浴用的东西都拿给他。
    清清在外面发呆,谢铎洗了一半,非要喊她进去。也没有多想,推开净房的门就进去了。
    水汽氤氲,弥漫着一股花香,中间巨大的浴桶里,谢铎背对着她,长发披散下来,裸露在外的肩膀宽阔精瘦,骨感分明,在朦胧的雾气下白的晃眼。
    清清:“!!!”这人洗澡怎么不穿衣服!
    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她怀疑是这房间的空气太稀薄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呼吸困难?脸也发烫。
    “这东西要怎么用?”谢铎拧着眉,生人勿近的脸上写满了烦躁,见清清盯着门板瞧个不停,手指在浴桶上敲了敲,“过来。”
    干嘛呀这是……
    清清又开始腿软,谢铎太漂亮了,在铺满花瓣的浴桶里,像只蛰伏着夺人精气的妖物。
    还好浴桶里有很多花瓣,挡住了大半身体。
    “怎么了?”清清硬着头皮走到浴桶边上,见谢铎手里托着个木盒,里面盛着白色的粉末,是她托人从西域买来的浴盐,清洁用的,洗完皮肤上会留有浅淡的香味儿。
    随手沾了一些,抹到谢铎肩膀上,清清教他:“抹在身上,盐化了就冲掉。”
    偏头嗅嗅,跟清清身上的味道有点儿像。
    拧起的眉头渐渐松开,谢铎“嗯”了一声,把胳膊搭在浴桶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清清眨眨眼睛,他也看着清清,片刻后,清清明白了,这是等着她帮他抹呢。
    什么人啊。
    清清从盒子里抓了一大把,囫囵擦在谢铎肩膀和胳膊上。
    掌心的触感温热弹性,稍微有点儿硬,浴盐粗糙的颗粒被皮肤上的水汽包裹,迅速融化,清清伸出一根食指,随意在他手臂上搓了两下,极为敷衍:“好了。”
    谢铎:“……”
    “还有呢。”谢铎仰头看她,撩开头发露出颈侧和半片胸膛,“这儿、这儿,你都没擦。”
    他一动,花瓣就跟着动,水底下的光景若隐若现,清清无意间瞥见,脸红的不得不用手给自己扇风降温,连忙出声阻止他:“我就给你做个样子,你、你自己擦。”
    看她一副要吓晕过去的样子,谢铎也不为难她:“那你帮我洗头发。”
    也行吧。
    谢铎头发很顺,清清当是玩儿,顺手就帮他洗了。
    玉白的指尖在乌发之中穿梭,指腹很软,谢铎舒服的眯起眼睛,微微仰着头配合,脖颈和喉结的弧度像雕刻的艺术品。
    洗完又帮他把头发擦至半干,用簪子简单绾起,清清手酸了,随意把帕子盖他脑袋上:“我出去了。”
    “嗯。”谢铎的声音有点哑,清清以为是热气熏的。出去以后,又过了好长一会儿,她都开始怀疑谢铎是不是晕在里面了,男人才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
    换了身红色滚边的交领长衫,更衬得他身高腿长,风流近妖。
    硝石的气息被驱散,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之前常常在清清身上闻到的香味,拧在一起的眉头总算松开了。
    坐在桌边吃清清迎来的茶歇,男人难得下一回凡,关注一下普通老百姓的传统节日,状似随意地问她:“社日节带你去庙会?”
    社日节又称土地诞,为了纪念土地诞辰,要吃春饼、打牌、祭拜土地……
    除此之外,城南的土地庙会举办一年之中最为盛大的庙会,从辰时开市一直持续到次日子时,宵禁也会取消。
    清清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竟要约她出去玩。
    组织了许久的语言,清清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永宁郡主在府上办诗会,给我下了帖子,我已经应下了,明日带小妹一道儿过去。”
    谢铎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刚松开的眉头又拧紧了:“那种诗会上面都是一群酸唧唧的迂腐书生和深闺怨妇,听他们开口说话都牙疼,不好吃不好玩,为何要赴?”
    “还是说,你宁愿和他们玩儿,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谢铎一本正经。
    清清:“……”
    这位大哥,你仔细品品自己现在的语气,好意思说别人是怨妇?
    第15章 扯头花
    次日,天还没亮,谢明燕就来了清清的院子,喊她一起化妆。
    给清清定制的春装也送了过来,一共十五套,样式、颜色各不相同,掌柜的还送来了对应的画册,为每一套衣服都做了详细的注解,如何搭配,如何护养,可以说是十分良心了。
    谢明燕的梳头嬷嬷姓王,从她嫁到金陵就一直跟在身边,手艺一流,几下就把清清的头发挽成了温柔的凌云髻,看得铁锤眼睛都直了。
    “嚯!这速度,我想偷师都没办法。”铁锤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动作,无比佩服,“嬷嬷好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