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炫,又什么好炫的,有钱了不起啊!
    “莲儿,我们走!”张娇娇一甩袖子,气得浑身发抖,出门的时候还让门槛儿绊了一下,踉跄着扶住旁边的门才没有摔倒。
    谢明燕差点儿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有病。”
    清清转身看她,两人对视片刻,笑作一团。
    “当个泼妇……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去下一家首饰行的路上,清清说道,“以前我还觉得丢人,今日却觉得,那些没事找事儿的才叫丢人。”
    “可不是?”谢明燕道,“我也是嫁了人以后才明白的。”
    说着,又去牵清清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亲昵地蹭蹭:“以前多亏了嫂子,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操心了,你就等着我孝敬你。”
    清清看着她,突然想到自己的姐姐江金玉,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粘着姐姐,做了错事,姐姐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若有人欺负她,不管对错,姐姐永远护着她。
    也不知道姐姐嫁人了没有,现在在哪儿。
    等忙完了社日节,她就回家看看,和家里人好好聚一聚,她实在是……太想他们了。
    上一家首饰行是老店,经典款比较多,不够时兴,适合年纪稍长些的。这家新开的首饰行,样式果然别致了许多,不过跟谢明燕头上的相比,还是差了点儿意思。而在谢明燕心里,清清值得更好的。
    虽然不太满意,但谢明燕还是把首饰行镇店的古董首饰买了许多,银子花了一大笔,让人包好直接让人送到谢府。
    花了钱,谢明燕心里舒服些了,带清清去吃茶。
    江南有吃茶的习惯,北方不兴这个,两人便找了一家戏楼。大安国的人爱听戏,清清小时候也常跟哥哥姐姐过来,最喜欢戏楼的酒酿圆子。
    酸酸甜甜的,小小的圆子里是香醇的芝麻馅儿,一口下去,从胃暖到心。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清清只吃了一小碗,就渐渐觉得脑袋发晕,脸也开始红了。
    谢明燕原本还在看戏,一回头,就见她两手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迷离,反应也比平时慢了一拍。
    “嫂子,你、你别是醉了吧?”
    清清缓缓摇头,脑袋似乎有千斤重,声音里透着娇憨:“不可能。”
    “就是醉了。”谢明燕笑得差点儿跌桌子底下。
    吃个酒酿圆子都能醉,嫂子太可爱了。
    戏也不看了,让铁锤扶着清清,赶紧送清清回去休息。
    尝试着自己走了几步,清清也觉出不对劲儿了,脚有点软,看什么都晃,似乎是真醉了。
    她怀着孩子呢,怎么可以醉?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吧?
    万一、万一生个小傻子出来怎么办?
    “怎么办,我醉了。”小姑娘一下子就慌了,扁着嘴,声音哽咽,“我、我怎么能醉呢?”
    谢明燕还在大笑,她还没有看过清清这个样子,可爱得让人想把她揣在口袋里偷走。
    这几天她要努力挖大哥的墙脚,争取把嫂子拐去金陵陪她。
    结果,清清真哭了,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兮兮的。
    谢明燕傻眼了,手足无措地抱住清清,赶紧带她回去。
    天色还早,谢铎刚刚炸了一锅丹,心里烦着呢,来找清清,结果她又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窗下的桌子上放了一本翻开的破书被风吹得来回翻页。
    他过去看了一眼,嫌弃地拧眉,这不是最近很流行的春话本吗?低俗!
    然后坐在窗边看了一下午。
    直到谢明燕把晕晕乎乎的清清给带回来。
    一年多没见小妹,谢铎也不想她刚回来就给她脸色看,可这死丫头,怎么能带她嫂子去喝酒呢?
    还醉成这样!
    谢铎接过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小姑娘,瞪了谢明燕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从小就怕大哥,被他这么一训,谢明燕缩了缩脖子,哪还有在外人面前的嚣张模样?忙不迭跑了。
    清清被谢铎搂在怀里,柔若无骨地依着他。
    头晕站不稳,谢铎是半抱着她的,清清还在担心自己会生出个傻儿子,搂着救命浮木一般,紧紧攀着谢铎。
    “我错了。”小姑娘一边哭一边认错,“我不该贪吃,呜呜,我实在是太坏了。”
    谢铎:“……”这也太他妈可爱了。
    原本还生气呢,见她这样,哪里还气得起来?单手把她抱在怀里,边给她擦眼泪,边哄她:“又没怪你,别哭了。”
    “我好怕。”清清额头抵着谢铎的颈侧,“万一我……”
    到底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知道这人是谢铎,知道孩子的事情不能告诉他。
    可她真的很害怕。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吃酒酿圆子会醉。
    “不怕。”谢铎把她抱到床上去,拿帕子给她擦脸,哄小孩儿的语气,“有我在,就没有万一。”
    清清被他擦得疼,躲了一下,迷茫地望着他,没有再流泪了。
    谢铎心都化了,坐在床边看着她,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柔声问她:“难受吗?”
    说着,牵过她细瘦的手,想要给她把脉。
    原本只是想看看她醉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有其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