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蓠颊上的热烫渐退,便显出几分苍白。
    “你退亲,还来得及。”
    他说完这话,空气仿佛都凝结了。正巧马车赶过了一片浓荫,日光透过树叶斑驳的落在他身上,虚幻的一碰就碎。
    “母亲说起婚事,该着手操办了。你如今若是不愿嫁予我,便。。。”
    下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因为裘晚棠已是这会儿怒极,气的笑了。
    “在你眼里,我便是这种人?”
    她炽火般的凤眸几乎要燃了起来,那灼热的光炎,令人不可正视。
    “我被你拥着的时候,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要我退了亲,去出家做姑子吗?”
    她咬牙道。
    裴蓠攥紧了手,掐的关节泛青。
    他何尝不想娶她,可是裴珩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他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长久的静默,只有二人的呼吸声飘散在空中。
    “裴二郎。”
    裘晚棠突道。
    裴蓠转过了头,在那一瞬间,唇上一热,忽而被覆住了。
    他愕然的瞠大了眼。
    那柔软带着幽香,若即若离,只在他唇上轻轻一点,便退了开去。
    裘晚棠难得的微微胭了晕红。
    “我都不管的事,你一个大男人还磨磨唧唧的。”
    她嗔道,曾经多年的相处,让她看出了他的苦衷。她气的,不过是他的口不对心。
    这几日,她的心意已不能再明白了。哪家女子会在未出嫁之前与夫君这样亲密的,她费尽心思除去柳折绿,也不过是不愿与人共同拥有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他对她前世的誓言。
    裴蓠愣愣的抚上唇,许久,才恍惚了过来。
    “你这女子——”
    和以往一般的语调,只不过现在,他却扬了眸笑了。
    “日后你若敢反悔,我就要绑了你,囚在屋子里。”
    他腮上略略带霞,但眼中是止不住的欢悦。
    裘晚棠刚想反驳,不防腰间一紧,身子被揽了过去。她一惊,下意识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视野顿时暗了一片。
    暖气轻吐,唇舌交缠,是剪不断的旖旎□。
    第一卷 26各尽其力
    一吻将离,二人都有些气喘。
    裘晚棠还倚在他胸口,凤眸水润潋滟,红唇微肿。
    裴蓠望着她恍惚了片刻,忽而回过神来。面颊腾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他,他方才做了什么?
    手中的楚腰约素可握,裴蓠的身子僵了僵,只觉那股热意直冲脑海。
    他一时的情不自禁,竟做出这般大胆的事。
    他小心的松了手,挪后几步,抿唇道:
    “路程有些远了,若再不回去,我。。。便要赶不上了。你只管拿着那玉佩,有事再找人来寻我。”
    他说完,就有些急切的想要跃走。
    裘晚棠彼时已回过神来,哪能让他如愿。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挑眉勾唇道:
    “裴二郎,你轻薄了我,还想白白的走不成?”
    低眸便是香腮冰洁,云鬓漆浸。裘晚棠的眼略略蕴阖,妍姿巧笑,婉如清扬。
    “凡事都有个代价不是?”
    裘晚棠欺上前去,伸手勾住他,纤指轻托他下颌。怎么瞧,都有种风流轻浮之感。
    裴蓠刚刚燃起的羞赧又被她掐灭了。他禁不住咬牙道:
    “你这女子,总是这般!”
    裘晚棠笑盈盈的歪了头,那手却抚的越发紧:
    “我如何?”
    裴蓠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轻哼一声,蹙眉撇过头去。那红晕弥漫了如雪肌肤,裴蓠暗自衬度,他自小到大,脸红的次数怕也没有这段时日多。
    “你瞧,我不过一介弱女子,哪能将你怎么样。”
    裘晚棠点着他的唇道,颇为暧昧。
    裴蓠前会儿的冲动不过片刻,现如今,二人仿佛重又回到了往常的模样。
    裴蓠嗤道:
    “你还有甚是没做过的重生——独宠无二。”
    裘晚棠闻言,假意一惊,道:
    “我还有什么愈矩的的不成?”
    见裴蓠听了这话梗了梗,她就话锋一转,道:
    “莫不是。。你还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她笑意浅浅,尤为自得。
    裴蓠当即一口气没缓过来,自个儿把自个儿呛到了,咳了好大一通。
    “你,你莫要乱说话。”
    他咳的腮染桃杏,格外诱人。
    裘晚棠不由掩唇笑道:
    “裴二郎,我向来是个得体的。这话从何说起?”
    裴蓠忍不住皱了皱鼻尖,讽道:
    “你何时得体过。”
    居然这么说她?
    裘晚棠笑容略深,却把裴蓠看的直升起不详之感。
    “裴二郎,取了甚就拿甚来还,这话可有理?”
    她徐徐靠近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寸寸渐近。裴蓠身后便是车体,并无退路,只得睁大着眼,看她的容颜越放越大,他的面颊也趋向朱红。
    就在裘晚棠快要得逞之际,车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唤,原是墨酝听到了动静,过来问道:
    “姑娘,可是醒了?”
    裘晚棠的动作一松,裴蓠便赶忙拉下她的手,站起身来。
    “逃的倒快,莫不是怕我罢?”
    裘晚棠并不阻拦,慵懒的斜了身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