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寒生不会错,那是蛊医,可不是普通的医师。白惊鸿是跟着林寒生走的,一直都跟林寒生在一起,所以林寒生死前给她留了药,是很有可能的。
    淳于傲头脑有些发热,隐疾能治的喜悦和被众人逼迫愤怒混杂在一起,让他的思维都有些混乱,判断是非真假的能力也直线下降。他相信了白惊鸿,也信了羞辱这些朝臣的话。
    白惊鸿继续游说:陛下别生气,今天应该开心的,把这些女人都送走了,咱们就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个清静的后宫。至于那些形父她想说也一并放掉,可又觉得这样做就太明显了,于是改了口,不过找个地方关起来,以后慢慢再处理吧!
    淳于傲终于点了头,好,爱妃说得没错,孤王是该拥有一个真正的后宫了。
    他看向下方跪着的人,无论是妃嫔还是那些夫人们,越看越心烦,越看越厌恶。于是干脆大手一挥:都滚吧!孤王不想再看见你们这些女人,宫里会下废黜的旨意,记着,你们是被废黜出宫,是家族的耻辱,也是歌布永远唾弃之人。
    臣妾谢过陛下!陛下万岁!面对所谓的耻辱和唾弃,这些妃嫔娘娘们长出了一口气。耻辱就耻辱吧,比起耻辱,在宫里生不如死的日子才更难熬。因为妃嫔自杀会祸及母族,所以她们不能死,可是活着又太痛苦了。出宫,是她们无时无刻不在做着的梦。今日梦圆,哪里还顾得上耻辱,只要能出宫去,就是一辈子去庙里当姑子,她们都是乐意的。
    夫人们也开始哭着磕头,然后冲上前去抱住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些没有来参加宫宴的妃嫔美人们,也有宫人往后宫去叫了。今夜不管有没有家人来求,后宫全部清空,是国君下达的死命令。有家人领的,就跟家人回去,没有家人领的,就出宫去自生自灭。总之,歌布皇宫再也不会留她们,在淳于傲看来,这些人回去了是她们家族的耻辱,继续留下,就是他的耻辱。而他,隐疾即将得治,再要这些女人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至于自生自灭的那些人会不会乱说,此刻的淳于傲已经顾不上想那些事了。反正外界流言已经不可控制,他也不介意再多一些现身说法的事情出现。他现在只想让这一幕快快结束,甚至这场宫宴都得快快结束。他要回去,要带着白惊鸿一起回去治病。只要病好了,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回到正常的状态,今日的死局和窘境,也将不复存在。
    今晚的宫宴就到这儿吧!他开了口,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巴争立即上前,低声提醒:陛下,不可。今晚还有一事,关乎国运。
    淳于傲一愣,随即也想了起来。是啊!还有一件事没做呢,他还没给他的萱儿和琴扬公子赐婚呢!可是他现在有点儿不愿意赐这个婚了,白惊鸿的回归为他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让他认为自己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还是能够成为一个有无数子嗣的国君。
    所以淳于萱这个女儿在他心里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视之为唯一,甚至为了这唯一的孩子他都可以搭上任何的一切。
    现在他不是那么在乎那个女儿,再想想这个女儿之前那跋扈的样子,还有昨日竟把宫中辛秘之事给宣扬出去,他就气恼,恨不能一巴掌把这个女儿给拍死。还赐婚?赐哪门子婚?
    他闻哼一声,同巴争说:圣运公主大婚,还要请出前太子来镇恶,孤王觉得并不值得冒险,所以这个婚,便不赐了吧!
    这话说得声音不小,那些光顾着哭的夫人和妃嫔们或许没有注意,但已经走到高台上来的淳于萱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当时就急了父王此言何意?为什么说好的为我和琴扬赐婚现在又要反悔?父王,您是国君啊,一言九鼎,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放肆!淳于傲又怒了,你是在质问孤王吗?吃里扒外的东西,今日这一出事端皆由你而起,孤王没治你的罪你就该庆幸,还想要求赐婚?
    淳于萱吓坏了,印象中父王从来没有这样子同她讲过话,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她的父王都是舍不得说她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这般严厉了?
    父王。她试探地道,父王不疼萱儿了吗?父王为何这样说萱儿?父王你看看,我是你的女儿啊!我跟他们她又下意识地想说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可再想想父王刚刚的话,便没敢说,生生把这话给咽了回去。
    淳于傲抬起手,真想把这个女儿给拍死,也想把所有知情人都给拍死,就像当年夺这个君位,弄死了前太子一家那样,一个都不留。
    却在这时,白鹤染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边,就像鬼魅一般,忽然就出现了。
    淳于傲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样就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就坐回到了龙椅上。
    白鹤染都看笑了,这是干什么?怕我?怕我给你下毒?放心,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怎么可能傻到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儿给你下毒呢!我还得留个好名声,在这些人心中博个好形象呢!她往前走,笑颜如花,陛下,我是替我表姐来求情的。既然陛下不想为琴扬公子和圣运公主赐婚,那不如把这个婚赐给我表姐吧!我表姐跟琴扬公子是旧识,两人情投意合,是圣运公主抢了她这份好姻缘。所以您若不想成全圣运公主,那便成全我的表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