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效儒正是棠梨书院的孙夫子。
    各家小姐都吸了一口凉气,往日评诗,那些人只是说这些诗词的好处,并不会说不足,可是她们是孙夫子的学生,自然知道孙夫子刚正不阿,且极为严苛,要求奇高,不留情面,若是由他来评诗,那好些人是要下不来台了。
    孙夫子的学生最是明白孙夫子的行事风格,所以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众公子却是不太了解孙效儒,所以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马皇后看向孙效儒,道:“孙夫子,你便给哥儿姐儿评评诗词罢。”
    孙夫子站起身来,向皇后娘娘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有命,老臣自是从命,只是老臣说话向来直接干脆,若是说的严苛,怕是伤了过节的气氛。”
    马皇后却道:“无妨,你且评价就是。”
    冯城璧悄悄对李琼玉道:“糟了,孙夫子最是会从鸡蛋里挑骨头的,要是李祺哥哥能评诗就好了。”
    李琼玉小声道:“我哥哥也是写了诗的,若是他自己给自己评诗,岂不是失了公平。”
    从心而论,李琼玉更愿意让孙夫子来评诗,她与李祺都文采斐然,此次李琼玉又特地精心准备了诗词,旨在拔得头筹。
    这诗若是由李祺来评,李祺便不好说自己兄妹二人的诗词是做的最好的,但是孙夫子不一样,他最是耿直公正,从孙夫子口中说出她们兄妹二人的诗作最佳,便更有权威。
    马皇后身边的宫女将一沓诗稿递到孙夫子手里。
    孙夫子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道:“这首诗,是郑国公常茂的诗词,格高意远,斐然成章,气往朔古,辞来切今,是篇佳作,不错不错。”
    孙夫子并没有给常茂的诗词太过尖刻的评价。
    众少女松了一口气。
    评完常茂的诗词,孙夫子又拿起下面的一篇,看一会儿,道:“这篇是韩国公世子李祺的诗作,本诗字字破地,句句出奇,可见胸中有乾坤也。”
    接着往下评论了曹国公世子李景隆的诗作,道:“辞藻华丽,但是却言之无物,是雕章缕句的官杨文章罢了。”
    此话一出,李景隆羞的满面通红。
    接着往下评价几位公子哥的词作,句句犀利,找出不少毛病。
    评论完了公子哥们的文章,孙夫子又开始评论姑娘们的文章。
    第一篇是李瑱瑱的,孙夫子评论道:“文从字顺,寻常之作罢了”
    评到邓琬的文章,孙夫子道:“虽雕章琢句,却是不知所云。”
    接着是评论冯城璧的文章,道:“冗词赘句,词不尽意,需要多加苦练。”
    评到了李琼玉的文章,孙夫子道:“文辞优美,才华出众,大有腾蛟起凤之感,是篇佳作。”
    评到蓝琪瑶的文章,孙夫子道:“笔参造化,学贯古今,洋洋洒洒,不蔓不枝,不错不错。”
    评到徐琳琅的文章,孙夫子说道:“辞藻精工,用典繁复,笔翰如流,惊艳之作。”
    待到孙夫子评论完,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娘娘又道:“那孙夫子认为,谁的诗作最好呢。”
    道:“公子哥儿们的诗作中,当属韩国公世子李祺的诗作当属。”
    临安公主含笑道:“李祺哥哥写的诗一向都是最好的。”
    李祺拱手道:“公主谬赞了。”
    孙夫子接着道:“姑娘们的诗作中,魏国公长女徐琳琅的诗作当为其中翘楚。”
    很显然,本次作诗,公子们的诗作当中李祺的最好,小姐的诗作当中徐琳琅的最好。
    马皇后笑道:“今日大家的诗都做的好,我自有封赏,将我备好的金稞子给给各位公子小姐送过去。”
    “另外,将我备好的金通宝给拿给徐琳琅与李祺,就当是他们两个取得头名的奖赏了。”
    李祺和徐琳琅齐声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众公子和小姐也齐声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马皇后看向李祺:“方才临安公主说你的评诗之才颇高,这下子孙夫子评论过诗词了,你也来评论评论。”
    李祺站出来行礼,道:“有孙夫子珠玉在前,我也不敢班门弄斧。”
    皇后娘娘道:“大家不过是个逗了乐子,你尽管说便好了。”
    李祺拱一拱手,道:“等会儿还有歌舞,我便不长篇大论逐一而评了,我只评我最喜欢的一篇罢。”
    皇后娘娘笑问:“哦?你最喜欢的是哪一篇呢。”
    李祺道:“臣最喜欢的便是魏国公府大小姐徐琳琅所做的这首,此词才气纵横,笔法春秋,且旁搜博采,引经据典,词句清理,惊才绝艳,委实让李某佩服,琳琅的这首词作,水平远在我之上。”
    临安公主的声音响起:“李祺哥哥你自谦了,你的诗词必然是当场作出的,旁人的可就不一定了。”
    临安公主说完话,还向徐琳琅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
    李祺听出临安公主话里的不善,这便是意指徐琳琅的诗作是提前准备过的,可是在座的公子小姐,所有人的诗作,也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李祺佩服徐琳琅的才情,有心替徐琳琅解围,道:“平心而论,每每有宴会之前,大家也都会提前准备上几首诗词,以备不时之需,所以,若说到这里,不单是大家提前准备了诗词,我也是提前将诗词准备好了的,怕的就是临场做不出来诗词,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