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到底对徐锦芙生了怀疑,这些时日对谢氏母女冷落了不少。
    谢氏自然也不能在这档口去招惹徐琳琅。
    徐琳琅愈发能够自由地出府了。
    苏嬷嬷日日都穿着徐琳琅为她置办的名贵衣裳在茶楼里喝茶听戏,过得如主子般舒坦自在。
    徐老夫人的寿宴要到了。
    徐琳琅去锦衣阁置办衣裳,又去翡翠阁买了些首饰。
    重活一世,就要活的自在恣意,不必在吃喝穿戴上委屈了自己。
    买完了衣裳首饰,徐琳琅还去为徐老夫人准备了寿礼。
    因着不想让苏嬷嬷看见,徐琳琅将寿礼暂时放在了张五四的宅子里。
    入夜,徐琳琅在屋内试今日买的衣裳。
    苏嬷嬷进来,瞧见了徐琳琅身上的衣裳,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姐身上这身的花色太浮了些,应天府的贵人们都不穿这样的花色,嫌太过艳俗。”
    徐琳琅唇角牵动,她是当过皇后的人,选衣服的眼光独到,这身衣裳,明明穿上极为惊艳,苏嬷嬷还想诓她。
    苏嬷嬷从徐琳琅的衣箱里拿出另一身难看的衣裳,道:“小姐快将身上这身脱下来,换这身衣裳试试。”
    苏嬷嬷合计着等徐琳琅换上她手里的这身,她便假意夸赞徐琳琅一番,哄得她穿着这不好看的衣裳才行。
    徐琳琅没有要换衣裳的样子:“既然嬷嬷觉得你手里这身好看,就把这身给了莺儿吧”
    “小姐穿奴婢手里这身,把现在身上这衣裳给莺儿给罢了。”苏嬷嬷的口气中透出退而求其次的意味。
    “小姐身份贵重,自然是该穿最好的,奴婢的小女儿不必穿这么好的衣裳,穿小姐现在身上这身就行。”
    苏嬷嬷心里明白的很,徐琳琅身上这身,料子、花色、绣工都是极好的。
    徐琳琅感叹于苏嬷嬷的厚颜无耻,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又装出几分感动:“嬷嬷哪里的话,既然是赏嬷嬷东西,就该赏最好的,苏嬷嬷说你手里的比我身上的好,那我自然该将苏嬷嬷手里的赏给莺儿。“”
    “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可嬷嬷若是硬是不要这身衣裳,琳琅心里就太难过了。”语罢,泫然欲泣,分外真诚。
    苏嬷嬷哑然,只得将手里的这身衣裳收了。可是,可是她更喜欢徐琳身上那身好不好。
    “对了,这再有几日就是寿宴了,小姐想没想好寿词。”苏嬷嬷关切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徐琳琅道:“不急,到了那日再准备也来的及。”
    苏嬷嬷道:“也是,不过是句话罢了。”苏嬷嬷嘴上这般说着,转过身去,却是一脸嘲讽。锦芙小姐那几句寿词,有文采着呢,这乡下丫头,要被比的抬不起头了。
    苏嬷嬷原本还想着出些法子让徐琳琅在寿宴上出丑,眼下看了,根本就不用费这心思。
    这乡下丫头连寿礼都没准备,又说不出什么好寿词,已经足够丢人了。这乡下丫头是没有见过国公府办寿宴的大场面,约莫是还以为是乡下吃酒呢。
    徐老夫人的寿宴近在眼前,应天府的贵人们早已听说,徐家二小姐花费三个月的时间,亲手绣出一幅寿图,要献给徐老夫人贺寿。寿宴还未到,应天府的贵人们已经对徐锦芙的寿图翘首以待,议论纷纷。
    五月十六,魏国公府张灯结彩,门外车马骈阗,堂上高朋满座。
    今日是徐老夫人寿宴。
    徐达邀请了其他几位国公爷、几位常来往的侯爷和些许朝中好友前来参加寿宴。
    为了避免和哪个皇子过从甚密的嫌疑和流言,徐达并没有邀请皇子们。
    有头脸的宾客俱是携家眷过来拜寿。
    应天府的贵人们若是过寿,向来都是上午向寿星拜寿,献上贺礼,中午寿宴,下午女眷们在主家看戏喝茶,说些闲话以增加各府的往来。
    故而,在寿宴上,女眷的作用便格外重要。
    几位国公夫人都带了嫡长女过来。
    韩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李琼玉。
    曹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李瑱瑱。
    宋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冯城璧。
    卫国公夫人带了嫡长女邓琬。
    唯有郑国公府的嫡长女常瑾瑜没过来,常瑾瑜是“公门六玉”里最大的一个,已经嫁给当朝太子爷朱标,成了太子妃。
    恰好这几日太子带着常瑾瑜离京公办,常瑾瑜便不能出席宴会。
    不过常瑾瑜还是打发人送来了一株千年老山参作为寿礼。
    郑国公府只来了一个人,郑国公常茂。
    常茂不过十五岁,却已列居国公。
    常茂貌似潘安、玉树临风,一袭墨色绣竹纹绸衣更称得他积石如玉、如琢如磨。
    少女们见了郑国公常茂,都颇为欣喜。
    常茂年纪尚轻,就已经当上了国公爷,自然不是因为亲自上战场杀伐得了如此身份。
    原本,郑国公是常茂的父亲常遇春。
    去岁,老郑国公常遇春战死沙场,其尚未到弱冠之年的长子常茂承了爵。
    这应天府的闺秀们,或多或少都听自己的母亲说过,若是能够嫁给郑国公常茂,或许比嫁给皇子还要过的顺意。
    嫁给皇子无疑是最体面的,但是嫁给皇子,便要恪守诸多礼法,多有不自在之处。
    如果嫁给郑国公常茂,一嫁进去,就已经成了国公夫人,不用苦苦熬到四十来岁等到老国公爷去了才能当上国公府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