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是如何在后院中过得更安稳。
    即使下一次傅昀再因旁事远离长安城,也叫后院女子心生忌惮,不敢对她出手。
    周韫说罢,身子轻轻倚在他怀里,靠在他肩膀上,脸颊轻蹭,态度软乎得不可思议。
    傅昀微掀眼皮子,有些惊讶。
    就听周韫软哝的一句话:“妾身知晓爷的心意,也知晓爷这般做是为何。”
    姑姑说过,若想叫一人死心塌地地帮你,一味的责怪是必不可行的。
    还要偶尔肯定他做的事情。
    叫他有所欣慰感,或说是成就感。
    周韫敛了敛眸眼,身子似软若无骨般倚在他怀里,指尖轻柔地搭在他脖颈间,这是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
    傅昀脸上神色稍温和,他抬手扶在她肩膀上:
    “既如此,你方才还同我闹甚?”
    周韫轻抿唇,稍抬起头,粉唇无意识地划过他下颌处,顿时,傅昀下颌线条越发紧绷。
    周韫觑了一眼,稍顿,移开视线。
    不得不说,单凭这一张脸,傅昀其实也可叫傅巯日日惦记他了。
    她拧着眉,说:“可爷却忘了,您在后院女子心中的形象,似有些过于温和了。”
    傅昀其实并非是对女子发泄脾气的性子。
    尤其是对他后院的女子,他即使心中不虞,也不过撂了个冷脸,就径直转身离开罢了。
    他甚少去训斥、或惩罚后院女子。
    这也就导致,后院女子虽知晓他在外名声,却没多少实感。
    傅昀稍拧了拧眉,隐隐约约似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韫点到为止,没有将话说得过于明白。
    话一旦说得明白,莫过于显得太过功利,就这般,似是而非即可。
    毕竟,傅昀的确是她的夫,可同样的,他也是后院其他女子的夫。
    在后院女子中,他会偏袒她,这点,周韫相信。
    但若说他心中皆是她,没有后院其他女子一分位置,周韫是如何都不信的。
    翌日,傅昀离开锦和苑,适才走到后花园,忽地脚步一顿,他回头,神色不明地看了一眼锦和苑。
    负在背后的手一点点摩挲着扳指。
    半晌,他抬手抚了抚额,方才从周韫刻意渲染的迷魂汤中清醒过来,心中叹道,竟差些被她糊弄过去了。
    分明是她一手搞出的事,竟在事后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张崇见他停下,忙上前不解:“主子爷,怎得停下了?”
    早朝就将要开始了。
    傅昀回过神,他低声吩咐了一句:
    “盯着府上。”
    稍顿,他又换道:“罢,盯着绥合院即可。”
    张崇一脸不解,却是恭敬地应了下来。
    傅昀转过身,继续朝府外而去,虽隐隐约约知晓周韫的目的,但她此行针对究竟是何人,他却还不知晓。
    若说针对孟安攸,可她腹中胎儿根本无事。
    傅昀拧了拧眉,想起昨日周韫的一番作态,终是敛去心思。
    不管如何,待过些日子,他想知晓的,就会有答案了。
    第76章
    近午时,锦和苑中。
    “主子,刘良娣来了。”时春掀开提花帘子,进来禀告。
    周韫倚在软榻上,手中不停在莲盘上挑拣着什么,闻言,头也没抬,只一句:“请进来吧。”
    刘氏被秋寒扶着走进来,先服身行了礼,周韫才稍稍抬眸看向她:“来了,坐吧。”
    她姿态随意,刘氏动作却顿了下,才垂眸坐到位置上。
    这时,周韫将手中挑出丝线递给时秋,轻声说:“且就这些。”
    刘氏瞥见,多嘴问了一句:
    “姐姐这是要作何?”
    周韫回头看她,笑了笑:“做个香囊罢了。”
    话音甫落,刘氏眸光稍闪,她挑选的丝线皆是暗色,只一看,就适合男子使用,这香囊给何人备着的,不言而喻。
    稍等了片刻,周韫才挥手,叫室内旁人皆退下。
    不过须臾,内室只剩下周韫和刘氏,以及身边伺候的人。
    这般,刘氏才拧了拧眉,抬起头,堪堪说:
    “姐姐,妾身没懂,您为何要……”
    顿了顿,她稍抿紧唇。
    前些日子,她来见周韫,从来对她都没有要求的周韫忽然让她做一件事。
    和孟安攸发生冲突。
    刘氏听见这话时,差些惊住,她又不是周韫,和有孕的孟安攸发生冲突,万一发生什么意外,谁能袒护她?
    好在周韫说,只要有口角冲突即可。
    如何与旁人谈话,或者说激怒一人,对于刘氏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孟安攸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即使有孕,也总爱往院子外跑。
    昨日她能那么巧地在后花园遇见孟安攸,不过是因为她刻意寻着人在绥合院前盯着罢了。
    周韫特意说了“后花园”这个地方时,刘氏就隐隐约约猜到她想针对谁了。
    毕竟,王府中离后花园靠近的院子,除了锦和苑,也就只剩凝景苑了。
    果不其然,她才和孟安攸发生口角后,洛秋时早早就得了消息到场,看似劝阻的话中皆是不明不暗的怂恿。
    其实,事到如今,刘氏都不知孟安攸如何摔倒的。
    孟安攸以为是她,可刘氏心中却另有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