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脆弱不堪的木屋,是怎么在风雪中存活下来的?
    池珂凝神,发现屋外并没有呼啸的风声。
    男人解释道:“姑娘,这是珞山雪原中的山谷,我叫都寺,是守原人。”
    守原人,就像土地神一样,但他们是集天地灵气所生,世代守护着这片雪原。
    都寺的眼眸比冰雪还要纯净:“姑娘,欢迎回家。”
    独守千年,他终于等到了这片雪原的主人。
    但他的主人好像并不认可他的说法。
    池珂:“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家可不会把我给冻死。”
    都寺:“……那是因为您太久没回来了,这片土地感知到你的归来,有些激动。”
    池珂:“所以就先弄了个雪崩来吓唬我,又偷偷降低温度想要冻死我?”
    ……
    这是意外。
    雪崩是他干的,他只是想吓走池珂身边那个外人,没想到池珂离开的太久难以适应,险些伤了她。
    都寺打算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话虽如此,池珂还是对这片雪原的一切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熟悉,她甚至知道木屋外就是一颗参天的古树,再往里就能看到一片长满鲜花的平原,雪水汇聚而成的小溪贯穿点缀其中。
    她默默地看着都寺,等他说出更多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炉子上的水开了,都寺给两人倒上茶,被泡开的茶叶在沸水中翻滚,茶水被染成浅绿色。
    都寺:“珞山雪原的故事说来话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得你自己去探索寻找。”
    ……
    听听,多么悦耳的废话。
    纯净雪水泡成的茶,似乎比其他地方的更香醇些。
    都寺不肯说池珂的身世,却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原本是雪原中的精灵,在雪原中独自生活了万年,赶走那些不怀好意来雪原企图找到山谷的人。往往不用我出手,那些人就因为耐不住严寒而离开,直到十万年前,你的族人闯进了这里,他们找到了山谷,成为了雪原的主人。”
    池珂:“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是因为他们心地善良,所以你也赞许他们入住雪原吗?”
    都寺看她一眼,愤懑不平:“因为我打不过你们!你们不怕严寒,在这片雪原如鱼得水!”
    ……
    抱歉,强到你了。
    池珂一族在这里生活了十万年,这里处处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头顶看到的那群蓝色萤火虫,也是他们带来的。
    池珂:“但是我感受不到我族人的存在,雪原上除了我和鹤迁,只有你一个人。”
    她的眼神变得锋利又危险,毫不掩饰自己对都寺的怀疑。
    都寺:“天地良心!我一个小小的守原人,我连你都打不过,哪来的本事害你全族!”
    ……
    佯装无事喝一口茶。
    一旁沉默的鹤迁忽道:“冰蓟族。”
    熟悉的名字,池珂的心有一瞬的悸动。
    鹤迁接着说:“传闻冰蓟族外形似鹿,头上晶蓝色双角,似龙角。”
    池珂默默回忆着,自己的本体确实是这样的,虽然只有一只角,但也是晶蓝色的。
    没错,是她,她就是这个族的。
    鹤迁:“但是冰蓟族已经销声匿迹万年了,一场暴风雪之后,珞山雪原人去楼空,从此再没听过冰蓟族的名字。”
    都寺眸底染上伤心之色:“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场暴风雪持续了七天,山谷也被波及,天然的屏障加上冰蓟族最引以为傲的结界都没有起到作用;雪停之后我去山谷看望他们,炉上的水还冒着热气,却不见一个人影。”
    他为自己终于夺回雪原的所有权而开心,但不到半天他开始感到孤独失落,那些人陪了自己数万年,眨眼便消失了。
    等了一万年也不见有人回来,只有他们留下的蓝色精灵为伴。
    池珂:“我在千年前被哥哥送到魔界,再没听过父母的消息。”
    许是被都寺的悲伤所感染,池珂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梦里那个有着蓝色眼睛的女人,会不会是她的母亲呢?
    都寺:“蓝色眼睛,有啊,族长他夫人是本族唯一有蓝色眼睛的……你你你,你是小珂啊!难怪我觉得你眼熟。”
    认识我?
    池珂脑中对这个男人没有印象,甚至他的声音都是陌生的。
    都寺:“呜呜小珂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当时你只有几岁连话都不会说,呜呜呜小珂大侄女,让叔叔抱抱!”
    “啪——”
    他的手伸到池珂面前,被另一只手拍了下去。
    鹤迁:“别乱动,男女授受不亲。”
    都寺:“我呸,你个登徒子!你刚刚解衣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男女授受不亲!”
    谁?!
    谁解衣裳?解谁的衣裳?
    鹤迁这个混蛋不会乘人之危吧?!
    鹤迁:“是你觉得冷,扒了我的衣裳。”
    “……”
    可以不要用‘扒’这个字吗?
    显得我很像女流氓。
    端茶起身,池珂站到窗边看风景,佯装无事发生。
    都寺:“小珂父母来的时候她哥哥已经两千岁了一点都不可爱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再生一个,我还以为能陪着小珂长大呢,呜呜呜没想到你就那么失踪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