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有两个人认可了自己的手艺,池珂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值了。
    抛开口味不谈,这算是鹤迁和小策子这几年来吃过最饱的一次,三人饭后坐在院中休憩,小策子便追着池珂问个不停。
    一顿饭拉进了小策子和池珂的友谊,他没什么城府,自然地将池珂划为了自己人:“池姐姐,你是哪个宫的派来的?”
    池珂反问:“你觉得我是谁派来的?”
    小策子:“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些年了,除了年底的时候皇后娘娘和礼美人会派人送些东西来,就再也没见过其他娘娘的人了。”
    池珂:“那我就是礼美人派来的了。”
    池珂说的随意,小策子也半信半疑地接受了池珂的说法,嘿嘿笑道:“池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礼美人是不是怕皇上会喜欢你,才把你送到这种地方来啊?”
    被人夸奖的池珂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其实我对皇上根本不感兴趣,可我生来就这么貌美容易惹人嫉妒,姐姐也很无奈啊。”
    “狂妄自大,不知谦虚为何物。”
    一直安静的鹤迁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池珂转头看向他,笑得更开心了:“怎的?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吗?”
    鹤迁不理她,起身便要回房间。
    眼见着月上柳梢,不远处又传来一阵阵凄惨尖细的歌声,小策子捂住耳朵,表情很是痛苦:“冷宫那群女人又开始了。”
    鹤迁的房间离冷宫最近,自然受荼毒是最深的,她们唱的比山脚那只乌鸦还难听,也不知道鹤迁怎么睡得着。
    “吕姑姑走了,殿下去主屋住吧?”
    鹤迁说他住不惯别人的房间,池珂便帮他换好了床铺,于是鹤迁在踏进自己房间的一瞬间,便看到自己屋内的陈设整个变了样,被子也变成了花花绿绿的颜色。回头看一眼正在和小策子谈笑风生的池珂,鹤迁默默地走向了主屋,对池珂的神仙身份又多了几分信任。
    主屋亮起了烛光,小策子有些吃惊:“殿下怎么这么快就转变心意了?”
    “殿下本来就该住在主屋,是姓吕的不懂规矩。”听着冷宫那些人咿咿呀呀唱了半天,池珂又说说:“既然殿下搬去主屋了,你就去住他那间吧,不要再住柴房了。”
    小策子摆手拒绝:“我在柴房住了这么些年也习惯了,院中只有这两间能住的房子,我若是住进去,池姐姐住哪儿?”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总有地方住。”只要能顺利地参加中秋家宴,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间房子里待太久了。
    小策子支支吾吾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池珂拽着领子塞进了原先鹤迁住的那间屋子:“你先歇着,我去瞧瞧那群女人唱够了没有。”
    “池姐姐,那些女人都是疯子……”
    池珂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月色中,小策子无奈地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了片刻,又推门进了主屋,犹豫地将池珂的决定告诉他:“殿下,池姐姐说要我住在您原先那间屋子。”
    “无妨,你住便是。”
    小策子抬起头,见自家殿下手中拿着上次从张太傅那里借来的书,目光却直盯着对面虚掩着的门:“你不用管她的事情,但是时刻注意着她与别宫下人的接触,尤其是三皇子那边。”
    鹤迁不信任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人出现的蹊跷,说话做事又完全不像个普通的宫女,语出惊人,确实可疑,小策子行了个礼,道:“是。”
    “还有……”小策子抬起头,鹤迁轻咳一声,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多去御膳房看看,学一学做饭。”
    ……
    “是。”
    小策子从鹤迁房中出来没多久,池珂也风风火火的踏着月色而来,与此同时冷宫传来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行了,睡觉去吧。”池珂没给小策子疑问的机会,绕过主屋进了厨房。
    按理来说定期会有专人送来食材,储存在屋后的冰窖中,不过肉类瓜果都被吕姑姑送回了自己家中,窖中只剩下蔬菜。
    丸山的蔬菜长得比别处的都要好,明天让辋川送些过来就是,但鹤迁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肉可不行。
    池珂盘算着明天去一趟御膳房,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再弄点其他的东西,布料什么的……为宫宴做个准备。
    去冰窖逛了一圈,池珂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主屋的蜡烛熄了,房门也紧闭着。
    无处可去,池珂干脆跃上宫墙,掏出司命给的传音海螺,对着海螺拍了两下,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司命便站在了她面前。
    “池姑娘,又见面了,和天君他相处的如何?”
    司命的笑灿烂中带着点心虚,池珂也不跟他客气:“你不是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吗?还需要问我?”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嘛。”司命尬笑两声,“看来姑娘和天君相处的不错,小仙这也是找对人了。”
    “不错什么不错,那小孩戒心重的很,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我一个千年的妖怪都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天君自小受了不少苦难,难免性格上有些别扭,姑娘多担待着点。”司命又捧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青色绣花布袋递到池珂眼前,“这是天宫织女绣的储物袋,送给姑娘以备不时之需。”
    这东西确实有点用处,池珂没推脱收了下来:“拿人手短,你还想要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