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洗好擦干的江容瞬间湿透,两个人站在花洒下,顾小文后背靠着浴室墙壁,腰被江容狠狠搂着有点懵。
    他撒癔症似的像是害怕,但又不太一样,顾小文忍不住问,“怎么了?”
    她笑起来,“不是你让我不要在意你爸的,结果你自己很在意?”
    热水一直在两个人的身上淋着,顾小文眯着眼睛透过江容的肩膀看向镜子,她看不清雾气的镜子里面自己的模样,只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却莫名能看出是放松又愉快的。
    “没事没事,”顾小文摸江容湿透的头发,“无论你爸爸怎么样,或者我家里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你也不会离开我。”
    江容不说话,就只是用力抱着顾小文。
    她忍不住想起那时候和江容一起淋雨,捡到一只耳。
    想起两个人在大雨里奔跑,想起她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她其实没有跟江容说过,她最近睡觉,半梦半醒之间,总是会听到滴滴的声响。
    顾小文聪明得过头,她能猜出那是什么,可是无论是什么,和江容在这个世界相识相爱,都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事情。
    好一阵子,顾小文被江容推开,水淋得她睁不开眼,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江容的浴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他毫无保留的面对顾小文,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哎,”顾小文额头抵在他的肩头,轻声提醒道,“容容,你没有心理障碍了?你浴袍掉了。”
    江容僵了下,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他眯着眼,任由水流冲刷洗净他的身体和那些冰冷又险恶的记忆。
    好一会,他才说,“嗯,你查查。”
    “嗯?什么?”顾小文问。
    “我身上……的痣。”江容说,“你自己查。”
    顾小文笑出声,浴室的热气彻底把镜子覆盖,照不出顾小文是怎么查的痣。
    反正等到他们一起洗完澡出来,淋浴用品掉了一地,连装着淋浴用品的架子都倒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在沙发上,江容在后,怀里是顾小文。
    大毛巾盖在两个人的头
    上,他一只手给顾小文擦,一只手擦自己的,毛巾下面他时不时还要咬一口顾小文的后颈。
    “可把你忙坏了。”顾小文笑着打趣,“十六颗,全是黑色。”
    江容在毛巾底下笑起来,头向前轻轻撞了下顾小文的后脑。
    下午去市区白康城订的饭店吃饭,这大过年的居然人很多,好在他们是顶层的包房,很安静,也很宽敞。
    只不过白东卓还没到,顾城先到的时候,顾小文一看他进门,脸色有点不好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汤颜丽。
    顾小文头疼地和她对视了一眼,汤颜丽瑟缩了一下,挪步躲在了顾城身后。
    “你妈妈想要见见你男朋友。”顾城给他的菟丝花撑腰,“我就带她来了。”
    这会儿白东卓还没来,江容也是要跟着白康城和白东卓一起的,毕竟是两家的正式见面,因此现在屋子里,就只有顾家的三口人。
    顾丝丝顾小文是询问了她意见的,她不愿意来,但是汤颜丽就真的是顾小文不想她来。
    “她怎么出来的,五院管得这么松吗,”顾小文没有大吵大闹,淡淡道,“她见过江容,就在她在我生日那天给我的饮料里面下了药之后,江容在他们家阳台发现了,然后来敲过顾家的门。”
    顾小文看着顾城,“她把江容赶走的,我手里还有江容给她画的画像。”
    “小文……”顾城表情难堪,汤颜丽嘤嘤唧唧的哭了起来,顾小文觉得没劲,没有再赶汤颜丽,而是看着她说,“你为什么非要来我不关心,但是你要是今天敢乱说话,我保证你不会想再试试我的手段。”
    “小文!”顾城喝止她。
    顾小文闭嘴,这时候门外有人开门进来,白家一家也到了。
    两家本来生意上就没有什么往来,白东卓之前也不太能看得上顾城的那些阴私手段,不过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和他一直攀谈,带着淡淡笑意。
    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顾小文在桌子底下和江容手拉手,听着两家谈论年后的婚事,还有白东卓直接表明,年后就让白康城着手给江容改姓的事情……
    等到吃过了午饭,听着外面来自城市中各处的炮竹声,这个年过得才算真的有了一点年味儿。
    白东卓饭后直接坐车走了,这一次出去过冬,汪莲华也收拾了东西,跟着白东卓一起走了。
    其实这一次白东卓回来,就是来接汪莲华,他们一辈子相伴,一辈子有情,却一辈子没有在一起,老了也处得像是两个老朋友,这一次是一块去旅游。
    而顾城和汤颜丽也准备回去了,汤颜丽这一次是真的精神稳定了很多,席间偶尔的谈话顾小文也能看出来她病情好转,只是她终究没有办法原谅一个蓄意杀人和抛弃孩子的人。
    饭店的门口两家人分成了三波,走向三个方向,天空中又飘起了小雪,白康城开着车,回到白家之后,给江容和顾小文一人封了一个红包。
    很厚,能砸死人的那种厚,这是白康城干的唯一一件十分具有土豪和霸总气质的事儿。
    顾小文也给他准备了礼物,“这两个项目给你做新年礼物,”
    顾小文说,“以后我只做建筑类相关的项目,这些零散的项目,都是顾城的人脉,肥水不流外人田,哥你看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