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上去又不像是接受不了,毕竟真接受不了,无论是抗拒她触碰,还是现在趴在马桶上吐,都不该是这么紧紧搂着她,还在不断加重力度的样子。
    “容容?”
    顾小文轻声叫他。
    他过了好半晌,才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算是应声。
    抬眼在镜子里看了顾小文一眼,又重新埋头。
    顾小文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觉得有点荒谬,不过这个世界,包括江容存在的本身,就已经荒谬得过头了,所以过头了之后,说不定就是真的。
    顾小文扯开江容手臂转过身,江容短暂地松开了她,又很快抱住了。
    “你怎么回事?”顾小文近距离盯着江容的眉眼,确实没有一丁点对她的抗拒。
    顾小文顿了顿,又问,“你自己……没弄过?”
    江容看了她一眼,垂下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天儿爷,你……哎哈,”顾小文瞪着江容,都有点语无伦次,“你都快二十了哎,你就算……你没试过啊?”
    江容摇了摇头,抽噎着,眼泪还是没停,水帘洞似的。
    顾小文:“……哈哈。”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哭笑不得地看着江容又要朝着她倾身抱她。
    抬起一只手指按住江容的脑门,“那你哭,不是难受,不是接受不了。”
    顾小文肯定地说,“就是单纯的哭一哭,就喜欢哭,舒服啊?”
    江容拍开了顾小文按着他脑袋的手,又倾身紧紧抱住了顾小文,顾小文不得不完全靠在洗手池前面。
    顾小文回手撑住了洗手池,免得老腰被江容给折断了。
    江容埋在她脖子里,湿漉漉的像个刚洗完澡的小狗似的,蹭着顾小文的脖子,声音闷闷地说,“嗯。”
    顾小文忍不住笑出声,江容本来都好一点了,结果让顾小文又笑得不好意思,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好一会都没有抬起来。
    等到两个人重新洗漱好了,一起收拾了床单换了衣服躺回大床上,下午觉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索性他们也不睡了,把电视打开,找了个电影看着。
    电影真的是很老的电影了,顾小文心不在焉,倒是江容看得挺认真的,眼角还有点微微泛红,是刚才哭的。
    顾小文靠着江容的肩膀,看着江容因为电影情节时而微抿的嘴唇,恶趣味地先是伸出手指捏他的嘴唇。
    江容被骚扰了几次,张开嘴咬住了顾小文的手指,细细密密地用牙齿硌着,像个啃骨头的小狗。
    “饿了?”顾小文靠在江容身上,声音懒散得堪比冬眠时候的蛇。
    她只有在江容的身边,才会这么放松,这么惬意,顾小文顺着江容的肩头又滑到他的腿上躺着,一双脚从毯子里面伸出外面,晃来晃去,“哎,你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顾小文语调带着笑意,一听就不像是问什么好事儿,不过江容无法分辨出她语气的细微不同,暂停了电影,低头看向顾小文,回答她上一个问题,“有点饿。”
    顾小文勾着江容的脖子亲了亲,说,“等会儿带你吃好吃的,我问你啊,就你在梦里,做梦梦到之前那些事情的时候,对我有过冲动吗?我在你梦里不是一直躺在床上是个植物人吗?夜深人静时,你有没有?嗯?”
    江容弓着腰低着脖子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顾小文的意思,他猛地直起腰摇头。
    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顾小文笑得不行,江容最后还真的仔细想了好久,顾小文催促他起来换衣服,要带他去吃晚饭的时候,还在想。
    他们从枫林晚酒店出来,坐上了山里人自发弄的电动摩的,去找地方吃饭的路上,江容才跟顾小文说,“我不知道。”
    “我的梦里,”江容摇头,“不是,很清晰。”
    “感觉,不清晰。”他说。
    顾小文早就把这茬忘了,她也就是随便问着玩儿,江容青涩得过头了,撸一把都让顾小文产生了某种罪恶感。
    毕竟她也没碰见过这都快二十了,还自己都没弄过的。
    顾小文能想象到,大概之前他是真的不行,就像汪莲华说的,受伤严重,毕竟江容受伤的那个年岁,正好是男孩子才刚发育。
    后来大概是总觉得不行,一直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顾小文没有去问江容具体的心路历程,但很显然不好熬。
    顾小文转移话题道,“我带你去吃纯正的农家饭,顺便等我们酒店到期了,我们也可以直接就住在山下农家,体验下。”
    江容没有异议,他跟着顾小文,好像无论去哪里,都没有关系,之前离开熟悉的环境,离开他的小毯子,他是真的睡不着的,现在他好像把依恋和寄托的一切,都变成了顾小文。
    无论换了什么样的环境,看着顾小文,就会好很多,抱抱她,亲亲她,都是很好的自我抚慰。
    摩的四块钱,到了一个村儿,这里的山叫松岭,村子也叫松岭村,附近也就这一个村子,再远一点,松岭山的另一面,也有个松岭村,不过那个是小松岭村,这个叫大松岭。
    顾小文来之前,把这山里地图地势,包括水流甚至是所有酒店都给摸透了,这一次她和江容直奔一户农家,进院儿里之后,碰见了一个扎着围裙正在喂猪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得有个五六十的样子,看到两个人进了院子直起腰,把手上的水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