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的神灵,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从不会为几只蝼蚁而放下他们的神格。
    而张依依不同,说得更为实际的,她从来都不觉得为一些普通人做点什么便是自降身份。
    说到底,众生平等虽是笑话,但既然你想要受益便没有资格瞧不起令你受益的群体到底是蝼蚁还是巨象。
    她既不觉得丢脸,也不觉得失了身份,同时她更加不会嫌弃利益太小,小到连塞牙缝都不够便懒得去瞧。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而她反倒要感谢神域的神灵,压根看不上这么点肉渣,这才让她有了捡便宜的地方与机会。
    不然凭她外来者的身份,想要与神域早就势力分明的众神一开始便争抢地盘,那是根本连插足之处都没有。
    ……
    吴青山从天而降,在不少小伙伴们惊叫连连声中,飞落到了村子里。
    “青山哥,真的是你呀!”
    “青山哥你怎么会飞?你是不是变成神仙了?”
    “青山哥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难道你真的离开了这里,到了山外拜师修行了?所以你才会飞了?”
    “对啊对啊,青山哥肯定是修行成了仙人了,不然怎么可能会飞呢!”
    “可是成仙人这么容易吗,这才多久?”
    ……
    吴青山受到了曾经的伙伴们热烈的追捧,大家一个比一个激动,而村子里其他的村民也很快知道他从天而降飞回来的消息,纷纷跑同来看热闹追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没多久,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通通围了过来,这会儿功夫但在村子里的人全部一个不落地跑了过来,包括族长族老们,同样也包括吴青山的爹娘、弟妹。
    “孩子,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青山娘看到总算平安回来的儿子,喜极而泣,至于自己儿子刚刚到底是不是从天上飞下来的,这一点儿她这个当娘的反倒不是那以在意。
    一个月前,这孩子就跟他们说了一声音有重要之事要去办,差不多一个月才会回来,说完便跑了,等孩子他爹回过神追出去后,却是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他们一直知道这孩子有着离开山脉去往外面世界的心思,就怕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当真悄悄往外跑,最终跟从前那些一门心思想离开大山的人一般死在遗失山脉之中再也回不来。
    所以如今看到孩子好端端的回来了,直接喜极而泣,记挂担忧了一个月的心,总算有了落脚之处。
    “娘、爹、族长、族老,各位叔伯婶姨,青山回来了!”
    吴青山身上泛着淡淡昏黄的光芒,而这光芒自然而然的将其他人与他隔绝了开来。
    不论是最开始发现他的小伙伴,还是想要过来拉他手的爹娘等等,愣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通通被隔离于他周身十步之外。
    “青山,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族长比其他人最先意识到吴青山身上种种不同。
    先不说从天而降是不是真的,单是一个月不见,这孩子看上去身高便长了一大截,五官也比从前成熟了不少,看上去竟是直接从十二岁长到了十八九,一下子便长大了。
    还有这孩子与他们这些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简单的小少年。
    族长是他们部落年经最长也是经验最丰富,最具智慧者,他一发话,旁的乱七八糟的声音自然都不敢再随意冒出。
    而因为他们这里的人顶多只能活到四十多,便都将走上病死之路,所以这里根本没有真正的老人,便是族长族老这些身份最高者,也顶多是中壮年而已。
    “族长,青山如今不再是青山,青山已为神使,今日特奉神主神谕,回来拯救乡亲们。”
    吴青山说话的同时,抬手一挥,瞬间手中便多出了一根戒尺那般长的板子,而后他将那块板子朝着村中正上方空中扔去。
    下一刻,那块板子直接飞到空中而后变得越来越大,在所有人震惊得不可思议之中,化为一道又一道的五彩流光从天而降。
    流光之中,张依依庄重神相赫然显现。
    村民们便是再没有见识,也知晓这等当真是神仙手段,不仅如此,神相神圣威严,几乎是本能的便令他们敬畏臣服,一时间所有人下意识地跪倒在地,一个个迦磕头边直呼神明显灵。
    “神主怜悯我等受尽血脉诅咒之苦,特命我为神使,助尔等消除祸根,得受福泽庇偌。”
    第八百四四章
    一通跪拜之后,张依依的神相这才渐渐于流光之中消失。
    但神相虽已消失,村民们的激动之情却并没有丝毫减弱,因为吴青山之前所说的“奉神主神谕,助他们消除祸根,得受福泽庇佑”几个字,实实在在的击中了他们所有人的心田。
    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有着宿命一般的结局,每个人活到四十岁时不论原本身体有多么康健,却都将会犯上同一种根本治不了的古怪之病。
    运气好的,能够多拖两三年,运气不好的,四十岁刚到没一两个月就能一命呜呼,反正从来就没有谁能够活过四十四这个死亡关卡。
    这是他们所有人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苦难,一代又一代就像是个魔咒般无法打破。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祸根,所有人无时无刻不想彻底消除这样的祸根,所以得知得神怜悯,能够帮到他们消除祸根,护佑于他们,即使这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是真,他们也愿意相信,不愿失去这唯一的可能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