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在网上买了两套,一套给了她,她嫌弃大红色太过显眼拿到都没用过。
    “你真要给我涂吗?”
    男人拧开瓶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要不要换个颜色?”
    “这个就挺好看。”
    说话间一抹凉意落在指甲盖上,他抱着她的脚低下头一下一下涂的很认真,像手拿画笔的画家,每一次落笔都充满感情,宛如对待珍宝。
    那时卧室被夕阳光笼罩,调皮的光在他发间跳跃,为他抿起的唇角添了柔意。
    佳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唤回她的神,气道:“我看你现在脑子里除了他什么都装不下了。”
    聂姝坐起身,一条腿曲起,下巴抵在膝盖上:“当初……我认识的沈繁又回来了,好像我们压根没有分开过。每天重复和所有人一样的生活步骤,一点都不会觉得枯燥无味,真的很快乐很幸福。”
    佳佳笑着说:“既然幸福怎么露出一副苦瓜脸?又胡思乱想了?觉得不真实?他会帮你帮一切都摆平的。首要任务,先把自称是你同学的人扒出来。”
    沈繁当初的生活经历被沈夫人彻底抹去,而且他本来就低调,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外貌也发生了些许改变,加上身份衣着的衬托任谁都不会想起他是孤儿院中和她一起长大的沈繁。
    但一时没认出并不代表永远不会被认出来,她担心他被自己牵累。
    佳佳见她突然起身快速跑向屋子里,一脸莫名。
    而这边刚走到会议室门前的沈繁接到了聂姝的电话,他示意身后的人先开始,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如团团棉絮的云朵,声音不自知地放软:“有事吗?”
    “我想解决这件事情,我不在乎我的过去被别人知道,但是你,我怕你受我连累。”
    沈繁轻笑一声:“事实而已,在孤儿院长大又不是羞耻的事,沈家套在我身上的谎言也该结束了。忘了吗?我以前说过会陪你。”
    聂姝眼睛发酸,手捂着唇压下喉咙间的哽咽:“对不起,我好像一直给你惹麻烦。”
    沈繁单手抄在裤兜,听她哭,他拳头捏紧而后又松开:“能解决的就不叫麻烦,乖,别把外人的话放在心上,我来解决。”
    这毕竟是聂姝的私事,韩琦将整理好的材料全数发给她,过去那些年所发生的事情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文字,从她五岁到十五岁这十年的光阴归纳为寥寥数语。照片里五岁大的她眼睛里满是懵懂和恐惧,可怜巴巴的,之后的照片她笑得越来越开心,十五岁的她长大了,知道了含蓄和收敛,笑得文雅。
    而其中还有一张大合照,她和比她高很多的沈繁站在一起,他的手撑在她肩膀上,笑得开心。
    她将这张照片保存下来,她习惯了被人盯着被人议论,却不想沈繁经受这些,所以她很和韩琦打了声招呼,但凡关于沈繁的评论全都压下去。
    【感谢老天,让我在亲生父母离世后还能遇到如此善良爱我疼我护我的爸妈、老公和朋友。】
    聂姝自揭伤疤的无声回复狠狠地打了那两口子的脸,他们敢这么嚣张无非是料定现在的她重脸面,却没想到她自己把真相暴出来。
    两口子当初一个劲儿往自己脸上贴金,现在遭到反噬,天天被人痛骂,连他们儿女的信息也被贴到网上,为此一家人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而聂父聂母以恶意散播谣言对他们家造成了精神损失将两人告上法庭。
    而聂姝看着手机上收到的消息,沉默一阵,冷哼一声。那些所谓的亲戚怎么蹦跶说她什么坏话,她都不会放在心上,血缘关系代表不了什么。但在她眼皮子底下落井下石的人别指望她能放过。
    聂姝找出一个号码打过去没人接,挂断重新拨了个号码,接通后电话那边的人对她挺客气,话里话外带着讨好。
    “行,你直接来家里吧,我这就让她回家。”
    婚后聂姝心安理得的宅在家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陈姨见她要出门,赶忙追出来问:“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和先生说过了吗?”
    聂姝到车库取车,闻言笑道:“我出去办个事,很快就回来,我还惦记陈姨做的红烧鱼呢。”
    陈姨目送车子离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先生,太太出门了,没告诉我说去哪儿,好,我知道了。”
    聂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繁喜欢起大红色,给她准备的衣服首饰也是这个颜色偏多,就连车也是,在炎热的夏天十分扎眼,等个红灯的功夫旁边车里的司机指着她的车激动地说个不停,再次觉得还是低调点好,被沈繁架到高位上她心里也有压力。
    她驱车开往市中心一座新近开发的小区,她要找的人就住在后面精致的小别墅里,价值少说也得五千万往上,足见那些年他们家将这蛀虫一家子喂的多肥。
    她手刚握住门把手,听到后面传来声音,正好是她要找的人,倒省得进去了,推门下车。
    站在外面戴着墨镜的人见是她,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是谁的车,沈繁对你可真舍得。”
    聂姝勾了勾唇:“不然呢?你嫉妒也没机会了,今天我们来好好算算账。”
    聂冉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依旧嘴硬:“什么意思?我和你有什么账?聂姝,你差不多得了啊,仗着沈繁的势得意什么?别两年挺不过去就得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