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堆礼物有明显的分界线,不知道是不是傅砚时故意放的。
    傅砚时靠着车, 慢条斯理地说:“这些, 是我的。”
    “嗯?”姜涵愣了下,然后指着自己鼻尖,懵懵地说, “我生日,为什么你也有礼物?”
    “……”桃花眼的眼尾微挑,傅砚时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 “想什么呢,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姜涵啊了声:“你不是送我花了吗?”
    傅砚时笑:“那个哪能算?”
    “……”
    姜涵再次瞧了眼那堆礼物,默默地收回刚才的想法。
    “你怎么,”她不可思议地说,“送我这么多呀?”
    “不多。”傅砚时看着她,一字一句,语速极慢,“今年是第八年,一年一份,正好八份。”
    “……”
    姜涵数了数,里面确实不多不少加起来有八个盒子。
    她抬起头:“为什么是八年……”
    话刚落下,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红唇微启。
    姜涵看看礼物,又看看傅砚时。
    傅砚时离开的那年她十二岁,离十三岁的生日还有不到小半年的时间。
    从她十三岁的生日开始算,到二十岁,的确正好八个生日。
    有那么一瞬间,姜涵心跳漏了一拍。
    她呆呆地望着他,因为他的离开,曾经难过失落过的心正在慢慢地愈合。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的“眼屎哥哥”了。
    也做好他已经忘记她的准备。
    却不想,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
    鼻尖微酸,眼眶发热,姜涵突然就很想哭。
    她低下头,为了转移注意力,故意去拨弄他的那堆礼物,悄悄地吸了下鼻子。
    傅砚时走近一步,猝不及防地抬手把她脸转过来。
    因为他这个举动,姜涵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傅砚时一愣,随后笑了出声:“不是吧,是我给你送礼物,又不是要问你讨礼物,怎么那么容易哭?”
    “……”姜涵不知所措地背过脸,用手背抹掉眼泪,哽咽道,“我才没有哭。”
    傅砚时说:“都滴到我手上了,这还能狡辩?”
    “……”姜涵打死不承认,“我才没有狡辩,我就是没哭,下雨了而已,那是雨水。”
    傅砚时失笑,知道小姑娘脸皮薄,配合地抬头望了望天,倒也没继续往下说。
    姜涵把眼泪擦干了,从他那堆礼物里随手拿了个小的出来:“这个,我现在可以拆吗?”
    傅砚时点头:“当然可以。”
    这个礼物很容易拆,姜涵三两下就把丝带和外包装撕了。
    里面还有一个包装盒,把盒子打开,居然是一个卡通小钱包。
    这个钱包很可爱,但明显不是她这个年龄用的。
    她为难地瞅着钱包,就听傅砚时在耳边说:“这是我去国外的第一年买的,那个时候就流行这种小黄鸭的款式。我原本想给你寄回来的,又怕国际快递容易丢,万一你收不到,我也没法联系到你,最后就干脆放在身边那没有寄,想等回国了再给你。”
    “……”
    姜涵默默收回她不喜欢的话。
    她放下小黄鸭钱包,又拆了一个。
    那里面一条围巾,姜涵认得这个牌子,算是奢侈品,这条围巾好像也是专柜限量款,只有国外能买到,国内根本没有。
    傅砚时说:“这应该是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年买的,想着你成年了,该给你送一份大人的礼物。正好那年冬天我在的城市下了很大的雪,所以就给你买了一条围巾。”
    “……”
    姜涵忽然就不想继续拆剩下的礼物了。
    其实在这八年里,她并不是没有恨过傅砚时。
    她觉得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哥哥,结果这个哥哥丢下她一个人跑到国外去了,而且也不回来看她。她赌气的时候,甚至抱着他以前送她的那只大熊,疯狂地往地上摔,还用脚踩。
    然后等她慢慢长大,她心想他既然那么狠心,不把她当妹妹,那她也不要这个哥哥了。
    反正本来,他就不是她的哥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傅砚时原本的模样,她其实记不太清晰,但每次快要忘记的时候,又会翻出以前和他的合照出来看。
    她小时候没有手机,只有几张打印下来夹在书里的照片。
    搬家的时候还把几本书当做废品卖掉了,和他的合照也只剩下了唯一的一张。
    后来,她把那张照片锁进了抽屉里。
    随着她逐渐长大,她又恢复了小时候那种看见帅哥就眼馋的性子。
    她喜欢看帅哥,可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帅哥,还是没有一个能和他相媲美。
    在她心里,砚时哥哥永远第一好看。
    也是她最最,最最喜欢的人。
    傅砚时见她不动了,低声问她:“还拆吗?”
    姜涵摇摇头,带着鼻音说:“不拆了,我等下回寝室再拆。”
    傅砚时嗯了声。
    姜涵调整了一下心情,把围巾和钱包重新收好,然后看着那堆礼物,犯了愁:“可是这么多东西,我要怎么搬上去?”
    “嗯?”傅砚时提议,“我帮你搬?”
    姜涵看他一眼,摇头说:“不行,这都很晚了,宿管阿姨不会让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