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行动力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起身来,将谢郬身边这个位置让给高瑨:
    “姐夫请。”
    高瑨对她的识趣更满意了,目光中甚至透出一丝丝的赞扬。
    谢苒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她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在高瑨面前的生存之道。
    谢郬看着谢苒忽然变得狗腿,心情有些复杂。
    【啊,我那么大个温柔端庄,知书达理的妹妹啊!】
    【人一大,果然就没法保持天真了。】
    高瑨坐下后瞥了一眼兀自感叹的谢郬,毫不介意拿起谢郬的杯子喝了一口,‘亲切’的对正准备在别的位置坐下的谢苒问道: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谢苒看着高瑨和善的笑容,刚刚弯曲的膝盖忽然就直了起来,果断对谢郬说:
    “长姐,我忽然想起来府里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和姐夫了,谢苒告退。”
    说完不等谢郬反应过来,谢苒便拿起自己的小马鞭,一溜烟的跑了。
    谢郬:……
    “嗯,还算识趣。”高瑨对谢苒的评价稍微高了那么一芝麻皮。
    谢郬一掌拍在他手臂上,啧声质问:
    “你好端端的吓她干嘛?”
    高瑨揉着被拍的地方,委屈辩解:
    “我吓她?她在你面前编排我的不是,你怎么不说?”
    谢郬干咳一声:
    “她编排了吗?我怎么觉得都是真事?”
    高瑨的皇位本来就不是正统传承来的,在起兵攻城期间不可能没有伤亡,谢苒没见过战场,所以才会把听到的那些血腥片段当成阴影藏在心底。
    “真……”高瑨无言以对,整理了一番说辞才开口:
    “真事是真事,但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的?宫门口挂的都是那些企图煽动人心的奸佞之辈,杀鸡儆猴就得挂着示众!我可没有滥杀无辜。”
    谢郬等他说完以后问:
    “那谢苒说每回她入宫你都瞪她,真的吗?”
    高瑨底气忽然就没有解释滥杀事件时那么足了,顾左右而言他:
    “咦,地上的新草长出来了,真是到了春日里。”
    谢郬静静看着他,高瑨无奈摊手:
    “是,我瞪她了。但那又如何?她两三天就要入宫来找你,一找就是一整天,我想找你一起用膳都找不着,还不能瞪她了?”
    谢郬:……
    “她说要去边关住一阵。”谢郬说:“可能府里确实冷清。”
    高瑨却满眼惊喜:“真的吗?她真要去?太好了!”
    这样就没人三天两头进宫跟他抢谢郬了。
    看他得意那样,谢郬简直无语,起身说:
    “我得把她叫回来,再劝劝。”
    高瑨赶忙跟上,说道:“劝什么劝?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郬想想,好像也是。她对谢苒的判断还停留在当初,觉得她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娇娇女,是被人养在温室里的菟丝花,但谢苒想一直做菟丝花吗?
    以前谢郬不知道,但现在的谢苒肯定是不想的。
    她有了想要改变的意愿,想要去看外面的世界,这是好事,谢郬不是她,不能替她做决定,也不能干涉她。
    一个合格的姐姐,应该对妹妹的任何有道理的意愿表示支持。
    这么想着,谢郬忽然停下脚步,对高瑨伸出手来,高瑨不解:
    “做什么?”
    谢郬说:“给我点银票,我给谢苒拿去。”
    高瑨拖住谢郬伸出的手背,一掌在她的掌心上重重拍了一下:
    “给她的?没有!”
    谢郬对高瑨眨眨眼,毫无节操的扑入某人怀里,用铁汉柔情的姿态撒起娇来:
    “哎哟,瑨郎~~”
    高瑨被她抱住,双手软弱无力的在她肩膀上推拒着:“别来这套啊,我警告你!”
    “瑨郎~~”
    谢郬环住某人的腰,抱得更紧,脸颊还在某人心口蹭来蹭去,虽然有那么点重口,但如果这样都不心猿意马,那高瑨枉为男人!
    心思活络的他,立刻顺应形势,低头在谢郬耳旁低声说了几句晋江不能描写的话,说得谢郬这个铁汉都面红耳赤,连娇都撒不出来,直接放手:
    “算了。我用私房钱。”
    高瑨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放弃,赶忙追上:
    “哎哎哎,可以商量的,别走啊!”
    “……”
    **
    谢苒居然是个行动派,在跟谢郬说过之后就回府准备去了。
    她要去边关,却也知道自己没有谢郬的本事,独自上路太危险,于是她便从家中挑选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院,另外又招募了几个会武功的女护院,与她一同随行。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母亲帮她安排,但如今母亲不在,路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要谢苒自己预估,自己解决,只有自己从头到尾安排过才知道原来要准备这么多。
    临行前几天,谢郬派人给谢苒送来个小包裹,包裹里放着一件贴身穿的软甲,一把可以贴身藏的匕首,谢郬的信里写了软甲的穿戴方式,说着软甲能防很多很多种普通兵器的伤害,让她一定要穿,还特地让她不要用包裹里的匕首试,因为包裹里的匕首不是普通兵器。
    谢苒觉得很神奇,便叫人拿了一把普通的匕首过来,自己在房里偷偷搞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