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个人蹲在树荫里打了几个小时蚊子,快到傍晚的时候,楼栋里终于走出一个跟方浩身形相似的男生,带着帽子和口罩,还颇为警惕地四周看了看。
    姜之玺眼疾手快拍了张照给于欣发过去,对方很快回复:“看不见脸,衣服不一样,但鞋就是方浩上午穿的那双。”
    骆瀛风一看这话就准备上去堵人,结果被肖骋一把薅了回来。
    “如果真是方浩带走了陈若生,现在他警惕成这样,你猜他是想去哪?”
    抓了人总不至于往家里藏,陈若生大概率是被绑在一个荒无人烟地小角落。
    “跟上他。”
    四个人尾随方浩一路来到了一处施工地,墙上挂着一条破破烂烂的横幅,勉强能辨认出“还我血汗钱”五个字,四周的铁围栏倒得倒坏的坏,看样子已经停工很久。
    方浩轻车熟路地穿过一堆废石和土堆,钻进了危楼之中。他晃着手中的钥匙,走到了一个天花板被掀了三分之一的屋子前,打开了门上的铁锁。
    屋内垃圾成堆,边上摆着一张灰扑扑的破床,陈若生缩在上面,嘴上缠了好几圈胶带,手脚被牢牢捆绑起来,正惊恐地看着来人。
    方浩上前撕掉了陈若生嘴上的胶带,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带面包,扔到她面前,“吃吧。”
    陈若生下意识摇着头,泪流满面,“你放我走吧,求求你……”
    方浩表情有些不耐烦,反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刀,用刀背拍了拍陈若生的脸,“赶快吃,吃完还要放血。”
    一听这话陈若生下意识缩了缩手,她胳膊上歪歪扭扭贴了一张创可贴,周围皮肤还粘着些许血迹。
    “我们是同学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方浩冷笑一声,用刀剑挑开了包装袋,圆圆的小面包滚落在床上。
    “你跟我是同学?不,你的同学是那些富二代,天之骄子,你一个家境普通的人能混入婊姐和校草的交际圈,手段真是高明。”
    昨晚暴雨,陈若生被绑在床上动不了,淋得有点发低烧,这会儿脑子一片混沌,很难思考方浩每句话背后的深层含义,只能呜咽着摇头,“不是,不是的……你误会了……”
    方浩越发不耐烦,一脚踢开了面包,从床下拿出了一只白碗,“不吃拉倒,嫌自己血多,那我就直接放。”
    说着手里拿把刀就直挺挺朝着陈若生的胳膊划去。千钧一发之际,天花板上那三分之一的缺口处落下一个人,踩着床头冲方浩就是一脚,把人踢得往前一扑,一头撞在了墙上,刀也脱手滑了出去。
    方浩的明显不是初次犯罪的小贼,这个时候大脑依然清晰,看都没看直接选择逃跑,拉开房门狂奔了出去。
    本来骆瀛风和猫二白是有准备的,就防着他从这里逃跑,可谁料到方浩身上还藏了一把刀,看见挡路的骆瀛风恶狠狠就要刺过去,幸亏猫二白反应快,一把揪住了骆瀛风的领子往边上一带。
    而这也给了方浩机会逃跑。
    与此同时,姜之玺也从天花板跳了进来,快速给床上的陈若生松绑。
    陈若生只觉世界天旋地转,上一秒自己还有生命危险,下一秒就成功获救了,她一把抱住姜之玺,浑身颤抖嚎啕大哭。
    姜之玺哪安慰过人,手足无措地看向肖骋,肖骋眼观鼻鼻观心,“我去叫骆瀛风。”
    方浩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众人先手忙脚乱地稳住了陈若生的情绪,询问她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若生哭得有点打嗝,话说得断断续续,措辞有些混乱,“方浩,方浩要血……他要祭拜什么东西,他把我绑来的,每天晚上放血……”
    陈若生颤抖着指了指床,姜之玺立刻会意,打着手机往床下照去,在废墟中看见了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
    众人把盒子拖出来,拿石头砸掉了上面的锁,猫二白顺手就给打开了,然后“嗷”得一声被吓退了三米远。
    “那什么玩意儿?畸形吗?”
    第78章 .  【绝望的赌徒】九   恶人自有恶人磨……
    盒子里是一具干尸, 下半身非常怪异,大腿粗壮小腿细长,像青蛙一样屈在身体两侧。
    肖骋细细打量了片刻, 斟酌道:“……河童?”
    猫二白一愣,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这就是方浩祭拜的东西?”姜之玺问道。
    陈若生点点头。周四那天晚上她就被打晕绑来了这个废弃工地,方浩拿着她的手机给班主任发了请假短信。
    二班现在的班主任是新调来的,接替被撤职的李老师, 本身就对班里的学生和家长都还不是很熟悉, 方浩轻易就蒙混过去了。
    陈若生是住校生, 晚上不回家再正常不过了,方浩利用这个制造了一个老师和家长之间的盲点。
    那天午夜十二点,方浩恭恭敬敬把这具干尸摆在房间正中央, 然后转身一刀划破了她的胳膊,放了一小碗血上供一样端到了干尸面前。
    陈若生:“我看见方浩双手合十, 像在祈祷什么,最后还跪伏在地上, 口中念念有词。”
    姜之玺:“你有听到他说什么吗?”
    陈若生摇摇头,“声音太小了,而且后来我昏过去了。”
    猫二白期期艾艾地又凑了过来,大着胆子去看那具干尸,“这真是河童吗?我以为那玩意儿都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