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理自己,高英讨了个没趣,跺了下脚就转身走了。自家因为枣糕钱全赔光了,可张爱军却靠这连工厂都开起来了。高英心里不平衡极了,又有些酸不溜秋的想。既然都开工厂了,这么有钱都是一个村的,价钱高点收咋了嘛。真是人家说的,越有钱越小气。
    见高英可算走了,剩下的几个婶子相视一眼撇撇嘴,当谁听不出来她挑拨离间呢。现在大家也懒得议论她了,都沉浸在要收红枣的喜悦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你说咱村这么多红枣,爱军那个小工厂收的过来吗?”
    这话一出,刚刚还讨论的激烈的众人一下噤了声。
    对呀,他们咋没想到呢,村里家家户户都种,张爱军那个小工厂收的过来吗。顿时喜悦的心情就像被浇了一盆凉水一样透心凉,大家都忐忑起来,都是一个村的,张爱军是收谁的呢,不收谁的呢,那答案自然水落石出呀。当然是谁家的红枣种的好收谁的,谁去的早收谁的,人家开门做生意,定不能让自己吃亏嘛。大家纷纷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也不愿在外面呆了,纷纷找借口往家走了,瞬间众人如鸟兽般一哄而散。
    “不给你们说了我得回家去了。”
    “对对对,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事,先撤了。”
    唠家常的妇人都纷纷往家赶,聚在外面的男人也被喊回去了。毕竟卖红枣才是正事,这可关系家里一年的收入呢。一下子村里的街道上,打谷场上,大槐树下都空了,就连大一点的孩子,都被家里人叫回去帮忙了。
    林狗蛋自然也听到这个事了,他正怔愣着坐在床上,满脸的不敢相信。自从出了那事后,他就没脸再在村里晃荡了,于是开始闭门不出,每日都在床上瘫着,颇有点自我放弃的滋味。听到张爱军家都要开工厂了,他是又震惊,又羡慕,又嫉妒,还有一丝怀疑夹杂在里面。同样都是卖枣糕,他才卖了多久这就有钱开工厂了。
    在他还在思考的时候,就见自家媳妇面色不虞直接推门而入,将家里的红枣都搬到了院子。
    “你干什么呢。”林狗蛋语气有些冲,带着被人打扰的不悦。
    “收拾枣呀,你没听见广播。”高英也不客气的回怼道。自从那事后,俩人说话总是带着点火yao味。
    刚刚在外面的话虽那么说,但高英还是想把自家红枣卖到张爱军那的,毕竟今年市场是真的不好卖。而且家里的钱都赔光了,连粮食都卖了一些,剩下的那点倒是能撑到秋收。但是家里的吃穿用度啥啥不花钱,反正她是没脸回娘家借了。不想办法赚点钱,一家人去喝西北风呀。
    “那也行,那你明天拿去卖了。”狗蛋也知道家里这情况,倒也没阻止。
    “你咋不去呢。”一听林狗蛋让自己去,高英不乐意了。
    她哪还有脸去,本来就偷学人家做生意,现在没做成还把家里的钱赔光了,村里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想想刚才那几个婶子,话都不愿跟自己多说,明显就瞧不起自己,自己在村里把脸都丢尽了。他这几天倒好,窝在家里不出去,风言风语和村里人的白眼全让她一个人受了。
    “你…我去了他们肯定不收,你是个女的,他能把你咋。”狗蛋气急败坏道。他咋能去呢,去了不是让村里人嘲笑自己呢嘛。她个女人家丢点脸面怎么了,咋能跟自己大男人比。林狗蛋理所应当的这样认为,说完又躺了回去背过了身子不再理会她。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都是卖枣糕,张爱军咋就这么能赚钱呢。
    看丈夫甩手就走了,把这烂摊子撂给了自己,高英生气的把红枣往地上一扔,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当初又不是我要去抢张家的生意的,也不是我把家里的钱败光的,凭啥要我去卖呢。什么烂活、累活都丢给我,我命怎么这么苦呀。”高英越想心里越不得劲,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俩孩子听到哭声,惊慌失措的从房间跑了出来。铁蛋年纪小,坐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来。钢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心里多少知道点原因。他看着妈妈和弟弟,眼眶渐渐红了,他快步去了堂屋,把门敲得啪啪作响。
    “爸爸,你快出来呀,妈妈哭了。”
    林狗蛋躺在床上,听着外面传来一大一小的哭嚎声,心烦意乱的在床上翻了俩下身。又听见门啪啪作响,气的一下坐了起来,烦躁的走了出去。
    “你这娘们哭什么,老子还没死呢,”
    “你竟然吼我,林狗蛋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你现在这么对我,你…你个没良心的。”高英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抓林狗蛋的脸。
    林狗蛋一时被反应过来被她挠个正着,脸上一下出现了俩道指甲印,还冒起了血珠。疼的林狗蛋吸了口凉气,抬手就是一巴掌扇的高英脸都歪了。
    “你个死婆娘,还敢挠我,给你脸了是不。我告诉你,过得了就过,过不了滚回你娘家去。”说完怒气冲冲的回了堂屋,重重的将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也是敏感词,无语…
    第31章
    这一头村长家, 李婶子正跟自家老头子坐在炕上泡脚,收拾东西的事都交给孩子们了。
    “老头子,你说这张爱军现在多厉害呀, 年纪轻轻就当上厂长了,比你有派头多了。”李婶子眼里全是艳羡。谁能想到呢,张老头那个闷不做声的性子,竟然能有个这么出息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