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惊慌, 昭歌最美了!
    可小公爷刚才说哭了就不好看了。
    骗子开始怀疑人生, 方才他是这么说的吗?
    美人身姿高挑,挡下一片阴影, 骗子小心翼翼缩在影子下瑟瑟发抖。
    昭歌最好了, 讲讲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骗子试图转移阵地, 伸爪揪揪那人衣袖,不瞒昭歌, 我真的记不清了呜呜。
    原来小公爷那夜不是真心的。美人纤纤欲坠, 柔弱的腰肢一晃, 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怎会不是真心!
    那为何不记得?
    骗子哑口无言, 美人独自落泪。
    京城国公府琉璃西苑东南角落里, 美人壁咚小骗子的戏码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小骗子频频自辩, 节节败退, 美人若无其事,只攻不守。
    终了,骗子放弃抵抗。
    美人勾起唇角一笑, 吧嗒又黏到那人身上。
    京城最美粘人包就此诞生。
    但究竟是落在最美榜榜首还是最粘榜榜首,至今尚在争论。
    冠礼之后的半月,祝久辞深深体悟到什么叫做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背负软乎乎的拖油瓶,迈起脆弱的步子,扛着二人的重量,所到之处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背后那人软弱无骨,除了环着他的手臂尚有硬朗骨气,其余各处几乎都水一般缠着他身子。
    救命,夏天要到了啊!
    热吗?
    热。
    美人落泪。
    啊!不热,都怪那方冰。
    美人行为毫不收敛,光天化日之下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简直没眼看,但或许是美人的颜值天生就能让人忘记一切奇怪的地方,府上几百人竟无一人提醒他二人抱在一起有何别扭。
    就连国公爷国公夫人也从来不闻不问,只是自冠礼那日以后,祝久辞就不被允许到前堂一起用膳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西苑里和梁昭歌一起吃。
    祝久辞心想果然二人抱在一起还是影响食欲的。
    期间萧岑曾来找过他,在看到他二人搂搂抱抱的少儿不宜场面,脸上显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愤愤一甩袖子接连吼出:
    没想到竟真是这样!
    祝久辞你太过分了!
    我算是看错你了!
    从此转身离去,再没来过。
    莫名被吼的祝久辞懵圈圈,明明他才是被束手束脚的受害者,怎么一个个都来找他算账。
    蜗牛生活持续到七月十号,祝久辞收到了墨胖儿的飞信,言辞恳切,请求他排除万难也要去一趟书坊。
    祝久辞侧脸看一眼肩膀上的人,叹口气,确实很难。
    不过天生乐观的祝久辞向来认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难题解决不了,那就带着难题上路吧。
    二人团团抱上街了,一时人鸟惊散,妇幼奔逃。不少看热闹的小孩被爹娘一把捂住眼睛,百姓一边对着祝久辞骂骂咧咧指指点点一边捂着孩子眼睛逃回小胡同。
    祝久辞欲哭泪,怎么还是骂他。
    一路经受风风雨雨,祝久辞总算扛着美人进了书坊。
    书坊内里四下安然,茸鸭子乖乖待在软毯小窝里嘎嘎,书籍整齐有序摆在书架上,观者安安静静看书买书,似乎没出什么事情。
    梁昭歌扫一眼面色焦急的夏自友,头一回松开怀抱,慷慨让祝久辞跟着墨胖儿上楼。
    许是太久没得到自由,如今身前身后轻飘飘,祝久辞竟一时有点不太习惯,登上木梯回头望下去,梁昭歌委屈巴巴坐在软椅里,仰着头湿漉漉一双眼睛盯着他。
    怎么看都像是受欺负的小媳妇。
    此念一出,祝久辞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在木梯之上。
    夏自友担忧地看过来欲言又止,祝久辞摆摆手,强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摒除杂念,慌忙登上最后几阶木梯,再没敢回头看。
    他身后,梁昭歌早已站在相隔几阶的木梯上,伸着手差一点就能扶到了。
    小媳妇捏紧袖子,委屈转过身,撒气踢着衣摆吧嗒嗒下了楼梯。
    旁观全程的姜城子笑眯眯抱着罗盘凑上前,梁司乐,久仰久仰。
    美人回礼,姜世子你好你好,继续望夫
    姜城子洞若观火,朝楼上望一眼道:没什么大事,讲两句就下来了。
    美人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看着他礼貌道:姜世子。
    正式封赐的圣旨不日便要传下来,梁司乐可想好要收哪些门生了?
    梁昭歌面上难得露出疑惑,一歪脑袋,眉头蹙起来。
    姜城子眼观六路,显然明白对方不知道其间关窍,嘿嘿解释道:梁司乐琴技高超,总是要收几个徒弟把琴艺传下去吧?
    梁昭歌怔住。
    不想。
    姜城子完成友情提示,功成身退。
    软椅里的美人眉头蹙得更紧了,陷入自己惊慌的小世界中,惶惶不安。
    *
    墨胖子的事不大不小,并不难以解决,只是还需得回去和国公爷国公夫人商量一下。祝久辞是很愿意帮墨胖子这个忙的,因为他盘算着还能间接帮到梁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