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乖孩儿一点不乖,偷懒的本事炉火纯青,要是让你爹知道琴先生替你跪,又得多罚两天。
    梁昭歌拦住国公夫人道:本也是昭歌的错。
    你瞧瞧,多好的孩子被你坑进国公府。
    祝久辞委屈:请琴先生来教习琴谱,何错之有哇。
    国公夫人又盛一碗姜汤,祝久辞伸爪子来接被一掌拍回去。
    姜汤递给了梁昭歌,国公夫人冲祝久辞道:请琴先生自是没错,但你也不想想前些日子你在京城做了什么事,风风雨雨神神鬼鬼,天都要被你搅翻了!
    祝久辞一惊躲到梁昭歌后面,您们都猜到了?
    你爹什么不知道?国公夫人叹口气,你这些小孩子把戏也就糊弄糊弄京中百姓,好在没闹出什么大事来,想来圣上也不会怪罪。
    祝久辞流下两行清泪,圣上也知道了?
    傻孩子。
    梁昭歌把姜汤递给祝久辞,小公爷安心,国公爷说罚跪之后便不再追究。
    祝久辞点点头,抱着汤碗刚喝一口,手中的碗就被抢了去。
    国公夫人把汤碗放到食盒里站起身,梁昭歌亦抚抚衣袖站起来。
    祝久辞仰头看他们,你们要去哪?
    该罚跪的人来了,我们自是不用在这里打掩护喽。国公夫人笑嘻嘻道。
    嗷呜!不要走哇!
    嘭,门关上了。
    长明灯的火光隐隐晃动,刀剑的影子映在幽深的墙上。
    祝久辞放下尔康手,耷着脑袋跪在祖先牌位前,列祖列宗在上,晚辈祝久辞虽无征战沙场之德,但本性良善,此番京中闹事绝非恶意,救人于水火,济人于危难,亦是祖训之一,还望先祖原谅。
    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回响,余音幽幽转转。
    长明灯火晃了晃,数座牌位与刀剑的影子被无限放大,纵横交错。
    祝久辞搬着蒲团往后挪了挪,有些害怕。
    原书中小公爷大摇大摆将红坊美人儿抱回府上,国公爷大怒,直接下令罚跪三天,等人出来时,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此番他为梁昭歌换了琴先生的身份也是有这层考虑在先,本以为躲过了罚跪,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
    嗷呜,命运如此无情。
    祠堂之外,天空大晴,阳光正好,祠堂内阴阴森森,不见日光。
    嘀嗒。
    祝久辞警惕地竖起耳朵。
    嘀嗒。
    !炸毛。
    想来列祖列宗常年孤守,且听晚辈为您高歌一曲。
    祝久辞从旁抱起一蒲团,凄凄惨惨唱起来: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噢噢!
    木门吱呀一响。
    小公爷在思念谁?
    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昭歌!祝久辞嚎一嗓子扑上前,我错了,我再也不整那些神神鬼鬼了,好可怕哇!
    祝久辞感受到怀中的人有些呆滞,他扬起头晃晃手,昭歌怎么了?
    我吗?
    祝久辞:嗯?
    梁昭歌倏地回神,提起手里食盒,国公夫人把姜汤重新热了。
    娘亲真好哇。
    梁昭歌看他一眼。
    琴先生也好。祝久辞嬉皮笑脸。
    二人走回蒲团前,祝久辞掀袍跪下。梁昭歌也在他身边跪下,盛出一碗姜汤递给他。
    昭歌不用跪的。
    没事。
    姜汤下肚,凉意退散,浑身变得温热。
    梁昭歌抬袖蹭过祝久辞鼻尖,后者捂着鼻子往旁躲去。
    昭歌!
    小公爷出汗了,有失礼仪。梁昭歌看向祝家牌位。
    祝久辞眼皮一跳,连忙抓着袖子在脸上胡噜一圈。
    磕头。梁昭歌道。
    啊?
    梁昭歌看着他,茶色的眸子里长明灯的火光在闪烁。
    祝久辞糊里糊涂磕下去,额头处在冰凉的地面上冻得一个激灵,身旁有响动,他贴着地面看过去,梁昭歌亦面额触地。
    昭歌为何要磕头?
    此番小公爷是为救昭歌才在京中掀闹风雨,昭歌自是有错,该当认罪。
    二人直起身。
    磕头。
    还磕?
    嗯。
    二人一同在祝家列祖列宗面前磕下去,长明灯熠熠辉煌。
    起身。
    再磕。
    嘭嘭。
    还磕吗?祝久辞捂着脑袋问。
    小公爷可数了?
    三。
    梁昭歌看着他,许久没说话。
    那够了。
    梁昭歌扶着祝久辞起来,俯身提起食盒。
    不用罚跪了吗?
    国公夫人说喝了汤就可以走。梁昭歌道。
    这怎好。
    国公夫人也说了,历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