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上课时温瓷都只顾数他还剩下多少根儿头发去了,压根就没注意他说了什么。谁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物理基础没打好,就成这样式儿了。
    温瓷看着徐时礼茂密的头发,她突然觉得她十分有信心可以把物理学好!!
    徐时礼一看她这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指曲起,叩在桌面,黑着脸看她。
    温瓷故意对他扬了一道灿烂的笑。
    小姑娘卖起乖来毛茸茸的,让人想摸她的头发,这么想的,徐时礼也就这么做了。
    他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然后意识到自己给她迷惑住了。
    他佯装轻咳了一下,抽出温瓷笔筒里一只铅笔,指了她卷面错的第一题,垂眸问,“这些上课都听懂了?”
    温瓷凑了过去,实诚道,“不太懂。”
    徐时礼现在指的那题是一道很基础的选择题,只要知道公式压根就没有选错的余地,徐时礼这个人一直都没养成给人讲题的习惯,他偏头看过去,“你是傻——”
    转过去正巧对上小姑娘的侧脸,徐时礼把到嘴的,用来骂他同桌安逸的话全数往回吞。
    小姑娘脑袋凑了过来一起看题,两缕头发丝不听话地从耳后跑了出来顺着侧边垂下,温顺又讨喜,这个距离徐时礼将人白皙脸上的细碎毛绒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瓷也偏过头去看他,“恩?”
    她这一声“恩”儒儒软软地,快要陷到徐时礼心里去了而不自知。
    徐时礼眯了眼,正经地对温瓷说 ,“你不会做也很正常,这些傻逼题一般人都不会做。”
    温瓷惊呼,对此表示怀疑,“啊,是吗?我看我后面的高凡就做对了。”
    没错,就是那个没时间去捡shi的高凡。
    连他都做对了,温瓷没做对,这简直是个天大的打击。
    徐时礼收回目光正色,把她另外一张试卷拿过来。他面色不显分毫,把她另外一种试卷拿到手上,淡定地说,“这种题做对没什么好骄傲的。”
    温瓷似懂非懂,“可是下两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我可以冲到80分吗?”
    徐时礼正垂眸专心看着她的平时作业错题,边问了句,“你平时考多少分?”
    “上次课堂零时测试40分吧。”温瓷漫不经心地说。
    徐时礼愣住了,抬眼,“你在开玩笑?”
    温瓷:“?”
    她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徐时礼把她的试卷往桌面上一压,正了正脸上神色,决定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孩儿,“温瓷,你这叫心术不正知道吗?”
    徐时礼虽然不是那水平的人,但是他倒是知道这种水平压根就是基础没打好,基础没打好,两个星期提一半分,四个字——天方夜谭。
    他顿了下,决定跟温瓷好好地说,“你现在40分多半是因为——”
    温瓷在他后半句出来前,直接凑了上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徐时礼触不及防,愣了,视线扫下来,小姑娘耳垂泛红,睁着大眼睛近距离地正看着他,眼巴巴地等待他的答复呢。
    他看着她的眸光逐渐变深,喉结微滚,“……倒也不是不可能。”
    倐地,“笃笃笃——”
    下一秒耳边冷不丁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
    两人慌乱直起身,出于身体条件反射,都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寸,而后整齐划一地朝门边看过去。
    季枚一手托着水果盘的底,一手摸着门把,看着高二生和高三生中间隔着足以再放下两张凳子的空缝,纳闷地问,“你们在学习?”
    两人几乎同时说——
    温瓷:“啊。”
    徐时礼:“对。”
    季枚把水果端进来,笑说,“你们两个倒是有默契。”
    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水果被放在桌面上,季枚敦促温瓷说,“阿姨就在楼下,不够下来装噢。”
    “好的!谢谢阿姨。”
    ……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季枚对自己挚友的女儿的起居和饮食开始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为此还特意遍观群书包括但不限于《如何与青春期少女聊天》、《青春期的敏感孩童》、《不幸的童年该如何治愈》、《与处在青少年时期的子女沟通技巧》等。
    星期三早上,徐时礼和温瓷一同出门时,身后紧跟着季枚。
    徐时礼疑惑,“您不是没工作?”
    季枚越过两人径自走下楼,在玄关处打开通往车库的门,手搭在门把手上,“以后我送你们上学。”
    *
    两分钟后,徐时礼和温瓷站在那辆火红的帕加尼车头前,无言以对。
    温瓷盯着那辆通体艳红的车身,轻声问徐时礼,“会不会太张扬了?”
    徐时礼点头,诚实回答,“有点。”
    岂止有点,温瓷毫不怀疑这辆车一出现在马路上便会理所当然成为过路人的目光所指。
    温瓷犹豫着喊季枚,“那个,阿姨。”
    季枚从车里掏出了车钥匙,正摁下车锁键,“怎么了”
    温瓷指了指车库内另外一辆,“要不,开这个?”
    车库里统共只有两辆车,一辆是红色帕加尼,还有一辆车标是把一个圆平均分为四块扇形,两块蓝两块白的略低调一些的车。
    温瓷觉着那车也不低调,但相对于红色那辆不要低调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