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声不说话,只一只手,悄悄的游走,却被黎挽不耐抓住。
    “莫闹了,一会儿又精神不够。”
    “够的够的,陛下——”
    他拉长了尾音,像是撒娇。
    黎挽想着那黎阮不知何时会动手,哪有心思满足君后,只三番四次把人手打回去。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伸过来乱碰的,还是怎样,就连那只是搂一下腰的手,都被她打了回去。
    “皇上!”
    林寻声在后面喊她,语气颇带了点恼火。
    黎挽仍不耐烦:“你睡不睡?”
    林寻声手指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心里不停安慰自己,陛下对不喜欢的男子就是这样的,至少这说明了她的专情,只要,只要自己有朝一日叫她喜欢了,她会对我好的,不会再有不耐,不会何事都得等我求着,才能得到。
    黎挽浅浅睡去,却被身边男子翻身的动静弄醒。
    她有些无奈,林寻声并未睡着,他的呼吸声不平稳,甚至有些急。
    许是方才她太凶了,又叫这人委屈了,委屈到睡不着,可真有他的。
    黎挽转过身来,轻轻将人环住。
    林寻声身体一僵,脊背直直挺着,许久才放松下来,将自己停靠在黎挽怀里。
    黎挽拍了拍他小腹,闭着眼温和道:“睡吧。”
    林寻声抿唇,心底那些微的怨气在这一瞬便土崩瓦解,仿佛他的所有置气,都只是为了得到一个拥抱。
    黎挽一早出门,便听说庞召跪在了侧门,神色瞬间有些凝重起来。
    她缓缓往侧门走去。
    那里,庞召挺直脊背跪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直到黎挽在她身前站定。
    “出何事了?”
    “属下发现带来的侍卫有问题,一大部分都不是属下一开始挑选的侍卫,而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掉包的……”
    只有副统领,孙伊。
    黎挽手中玉佩紧紧攥着:“原来玩的竟是这一出,你去将肖郡王以及陈王秘密请来。”
    她们二人年轻时也是文武双全,生的女儿皆继承其衣钵,武艺高强,若所记不错,她们每人皆有养五千私兵的权利,也不知带过来了多少。
    三人在房内商议到日头高高挂起,已是午时了。
    最终两位老臣跪于地,向黎挽磕头道:“臣等为江山社稷而死,死不足惜!”
    “朕自不会亏待你们的。”
    黎挽也觉得心有愧疚,负手背对她们,只挥挥手叫两人退下。
    她不知道黎阮动手的时间,却也清楚就在这几日了,等再回宫,她动手会变得难上加难。
    因此一些知情侍卫,每日都睁大了眼睛,再困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出了什么事。
    这日,黎阮来黎挽房中邀请黎挽出去狩猎,黎挽心知对方来者不善,又怎会答应?
    离开春景园,她有的是机会。
    “朕公务繁忙,比不得你们,便不去了。”
    黎挽淡淡拒绝。
    黎阮眼眸阴鸷一闪而过,却没再强求,她心中十分自信自己将事情做的毫无马脚。
    即使黎挽有所猜测,也一时无法证实,并不能拿她怎么样,更不会知道她的计划。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黎阮抬头望着天,眼中是难得的落寞
    “父君,姐姐,我终于能为你们报仇了。”
    所有人都觉得靖宸帝是个明君,只有她觉得,那分明就是个昏君暴君!
    她杀光了阻拦她继位的所有姐妹啊,她就是个暴君,连母皇养的那些后侍也没放过,一个一个,只要不支持她的,全都死了。
    黎挽……
    从知道姐姐父君死讯的那一刻,这个名字就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她不擅心计,却为了姐姐与父君,愿意以命一试,左右这世间,也仅剩她一人了。
    “妻主,该用晚膳了。”
    五皇女夫,那个东芜公子过来,见黎阮正望着天,便笑了笑上前握着黎阮手腕轻声道。
    黎阮脸色却是迅速冷下来:“谁准你同我说话的?要吃你自己吃,本殿没胃口!”
    东芜来的公子身形僵了一下,继而有些落寞低头:“好,那你不要忘了吃饭。”
    等人走了,黎阮才抬头看过去,纤瘦的身形聘聘袅袅地渐走渐远,几乎看不见了。
    这样也好,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不需你陪着,我一个人走便是。
    “陛下,这是奴亲手做的乌鸡汤,陛下喝一碗暖暖胃吧。”
    这是黎阮送过来的美人,美人身形纤瘦,十分无害的模样。
    “放那吧。”
    黎挽翻着手中书卷,她这几日忙着,与林寻声都疏远了不少,轻易不叫他过来。
    今日还是想到了这美人是黎阮送的,她才让人进来。
    黎挽看着手边清澈的乌鸡汤,又去看了眼那美人。
    美人低着头,一脸乖巧,却仍在劝说:“陛下喝一碗吧,只喝一碗,近来天气有些寒了,奴担忧您会冻着。”
    “只一碗汤便能暖胃?”
    黎挽抬头问,眼神有些锋利。
    美人明显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强撑着说:“自然是了,汤是暖的,陛下喝了自然也能暖和起来。”
    “朕见你被冻得双颊发红,这碗汤便赏与你吧。”
    “啊,可,可是,这是奴为陛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