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则伸手握住了严舟的,以为那些人看的是严舟,嘟囔一句:“都瞧什么呢,这明摆着都有主了还瞧!”
    严舟失笑,被周崇煞有其事地话语逗乐,捏紧他的手心,两人一步步朝着南岸城外走去。
    严舟皮肤黝黑,为人刚正,在成年之后才去了势,整个人穿上衣服瞧着与平常人并无两样。在宫中,太监服都是深色的,严舟还从未穿过颜色鲜艳的衣服,今日被周崇迫着穿了米色短打,总觉得哪儿哪儿不对。
    周崇看他不舒服的模样,笑了下,从腰带处掏出几个铜板来,买了街边的一包虎皮花生,一边吃一边说:“船儿穿浅色也好看,衬得人精神。”
    严舟无言地看着他,嘴里被喂了好几颗虎皮花生,只能像个仓鼠似的囫囵着嘴说:“奴才皮肤黑,穿浅色就更黑了。”
    周崇摇摇头,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着严舟,借着周边还没人,凑近严舟耳边说道:“像海边儿捉虾的小渔夫,壮实得很,身子还特别禁主子弄,对不对?”
    严舟耳朵红了个遍,不再开腔了,嘴里含着那几粒花生,就是不肯咬下去,怕这清脆的声响打断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思。
    正说着呢,从城外回来好些个打渔归来的渔夫,还真和严舟穿得差不多,无袖短打,戴着宽檐的帽子,皮肤被光照着更为透亮。
    周崇大笑,惹得严舟不再理他,大步朝着前面走去。
    严舟正脸红着呢,突然一个大大的帽子罩住了自己的脸,他扭头一看,周崇把一枚碎银丢给了路边被抢去了帽子的渔夫,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去。
    “我家船儿脸红的样子太好看了,舍不得让别人瞧见。”
    严舟听这话说得更是不敢抬头,将那帽檐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任由周崇拉着他往前走去。
    夕阳被海面的层层波浪反射得仿佛一地碎玉,粼粼光亮十分漂亮。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往那边防处走去,遇见一位将领,将他们拦住。
    周崇大方站着任他打量,说道:“还望将士通报一声,就说金林来的人,排行老九,求见文长征将军。”
    将领看他穿着普通,也不见得是什么金贵的人,一时犯了难。
    周崇摸摸自己下巴,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上头刻的蛇衔尾,成头尾相连的姿势。
    将领瞪大了眼,说:“少——咳,您先随我进营中来。”
    作者有话说:
    祝青松:啥啊咋了啊别瞒着我啊到底啥意思啊怎么个情况啊?
    第113章 炸面果
    玉佩是文乐的。
    周崇一直知晓文乐手里头攥着一股子势力,但是他没多问。
    在那宫墙之中,严伯就曾经问过周崇,说:“少将军军权被扒了个干净也毫不在乎,只怕还留有后手。”
    周崇想了一番,打断了严伯的话,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命法子。我手里空无一物时,文乐便愿意跟着我谋大事。我现在还没登上那位置,就学着父皇怀疑镇国将军拥兵自重、功高盖主那般,那我和他,有何区别?”
    自此之后,严伯不敢再在周崇面前说起文乐半句不是。
    果不其然,周崇离开金林之前,文乐给了他一块玉佩。
    蛇形,头衔尾,首尾相连,雕刻得栩栩如生。
    这便是文乐手里头那股势力。
    跟着那将领走到一处空宅子之中,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候,别说文长征了,普通士兵都满脑子钻那伙房,没谁有功夫搭理他。
    将领拱手行了礼,说:“料想公子是少将军的挚友,请先在此等候,属下去通报。”
    周崇点点头,待人走之后,拉着严舟四下瞧瞧。
    宅子没有人住的痕迹,空空荡荡的,正屋连个茶水都没有,只有几张椅子。
    严舟取下帕子,将几张椅子上的灰尘都擦了个干净,收拾一会儿后,屋子看着亮堂不少。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进来的男子十分高大,与那匈奴人差不多,身材也壮实,胡子拉碴的。身上盔甲沾着不知道哪儿来的血,瞧着十分吓人。
    周崇拧着眉,问:“可有战事?”
    “战事?”男子看了眼自己盔甲上的血,“哦”了一声,说,“今天打到一只野鹿,杀了给夫人补补身子,倒是没料到溅这一身血。”
    周崇:“......”
    “你就是九殿下?”
    话里虽喊的是殿下,语气却一点尊敬的意思都没有。偏偏男子长得十分壮硕,这话从他嘴里出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仿佛他天生就是这般臭脾气,要真和那傅骁玉似的什么都憋着忍着,倒不像是他了。
    周崇点头,拱手行礼,说:“在下周崇,给文将军见礼。”
    这话一说,文长征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似有些不耐烦,打量着周崇。
    周崇也不知哪句话惹着文长征不快了,眉头微皱,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
    文长征不说话,看见椅子上的灰尘被擦干净,便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严舟拿了个干净帕子来,递给文长征,说:“将军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文长征也不道谢,大剌剌地接过来往自己盔甲上擦,不一会儿一身的血气都被那白净的帕子擦干净。
    周崇吃不准文长征的性子,瞧瞧主位后,坐在文长征的对面,与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