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个傅家的部曲迅速上山,太子带着钟维一等人来的时候,恰好瞧见烧得黑漆漆的丛林中,闪过傅家部曲的衣角。
    太子皱着眉,问:“小九儿......”
    周崇顶着满是红疹的脸回头给太子行了礼,说:“太子哥哥,少将军文乐遭暗算被绿林匪徒掳走,这是镇国府的耻辱,小九儿不便插手。”
    太子总觉得哪儿不太对,看着连今上忌惮的镇国府,不好再提出什么,给了旁边钟维一个眼色。
    钟维立刻增派人手,说道:“来人,愣着干嘛,去帮衬着点。”
    几百号人一窝蜂地上去,空气中传来烧焦了的木头香气。
    文乐与傅骁玉站在一处,正看着他手心里烫出的水泡,眉头皱得很紧。
    傅骁玉小声说了什么,惹得文乐有些不快,却依旧抬手拍拍对方衣袍沾上的灰。
    周崇默不作声地上前一步,挡住太子探究的眼光。低声说道:“没事儿吧?”
    文乐点头,对傅骁玉说:“回家说?”
    傅骁玉笑着不说话,那掩盖不住的开心样子,让周崇看了周身都难受,就跟蚂蚁爬过一样,直起鸡皮疙瘩。
    镇国府派人来接,太子不敢压着人不放,揪着满脸疹子的周崇追问,周崇一边咳嗽一边靠着严伯,唾沫星子到处都是,惹得太子皱眉不快,还得忍着听他说文乐是怎么从那悍匪窝子里跑出来,还烧了人家寨子的英勇故事。
    马车里,文乐坐在脚榻上,拿着小针把那冒起来的水泡给挑了,上了消炎的药物,用透气的丝绸料子包好。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拿着针细致得像是在做某个精细的手工活儿。
    傅骁玉看着他头顶的发带,等手包好后,从后头把人抱住,脑袋埋在他肩膀处蹭了蹭。
    文乐一下就僵硬起来,说:“弄疼你了?”
    抵在他肩膀处的脑袋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傅骁玉看着文乐,说:“整个傅家做嫁妆给与你,可好?”
    文乐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他,问:“你问过傅家老爷的感受了?”
    傅骁玉把手指上的玉扳指递给他,文乐还是没长成呢,手指头上很多老茧子,但是太细了,扳指戴不住,傅骁玉一个劲儿地往上头塞,嘟囔着说:“早知道不按着我的尺寸做。”
    文乐把玩着那玉扳指,问:“用这个就能把控傅家的财产?”
    “原本是打算留给澈儿的,澈儿也不见得愿意接手这些个烂摊子,干脆许给你做嫁礼。”
    扳指通体雪白,入手温润,如握着水一般。
    文乐想了想,问:“那我该拿什么做聘?”
    傅骁玉摸着他手臂还带着的那臂环,跟他咬耳朵说道:“拿镇国府库房钥匙换?让你以后领月供都得从我这儿过,省得你在外头养些漂亮姑娘。”
    知道文乐让匪徒掳走时,紫琳吓得脸色苍白,扶着墙差点没摔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关了镇国府,说老夫人闭关礼佛,不见外客。
    老夫人没当回事,她知道自己孙子的本事,权当安静一段时间,跪在蒲团上念经祈福。
    果不其然,没一阵就传来镇国府少将军文乐将绿林老寨直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片尸骨都没留下的消息。
    外头吵闹得厉害,老夫人睁了眼,把佛珠往手腕上一带,问:“谁在吵闹?”
    紫琳拍了拍老夫人衣角的灰,仔细听了听,说:“像是管家。”
    门一开,镇国府的老管家就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嚎:“老夫人啊!奴才为镇国府可以说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勤勤恳恳干了三十多年的活儿,怎么临了头卸磨杀驴呢!”
    老夫人皱着眉细听一番来源,原来是文乐那小子回来之后头一件事儿,就是去找管家把那库房钥匙拿了,拿了就算了,还不给个理由,大剌剌地出了府。
    紫琳听思竹叨叨过两句,忍着笑与老夫人说那些个八卦。
    老夫人挑眉,说:“嚯——傅家这小子也合该从官,赔本买卖也干。”
    紫琳笑着接话,说:“还心甘情愿呢。”
    管家也不知道她俩打什么哑谜,哭得直抽抽,心疼他那库房钥匙。
    作者有话说:
    管家:呜呜呜我招谁惹谁了啊
    第37章 秋梨膏
    借着剿匪一事儿,傅骁玉又在家里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皇上一派人来让他回朝,马骋就拿着一小荷包站在门口把那大太监蒋玉给劝回去。
    一荷包的金瓜子,实打实的金。
    连着收了五次,蒋玉掂量着荷包重量,说:“你家大人从惹祸到现在,也休息了将近小半年了,奴家有耐性,上头那位可不见得有。”
    马骋腆着一张脸笑,说:“瞧您说的,我家大人伤着根骨了,大夫说恢复慢呢,您放心,最近府上来了个神医,可是发话了,不出七天,保管治得妥妥当当的。”
    蒋玉含着笑哼了一声,看得马骋直起鸡皮疙瘩。
    送走了伺候皇上的大红人,马骋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从侧门出去,使着轻功跑远了。
    蒋玉连番上门,连傅骁玉的脸都没瞧见过。
    不是因为傅骁玉桀骜,是他压根就没在傅府。
    回了金林,傅骁玉就带着文乐去了偏院,美其名曰好好养伤。
    马骋嘴里的神医——文乐,此刻就坐在地上跟傅骁玉两人对战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