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宁说:“你知道吗,审讯的人说对方早就举报了,还提供了好几次线索,可惜一直没蹲到人,你觉得会是谁?”
    元静竹默默说出一个名字:“黄盼香。”
    “为什么?她不是更讨厌我吗?她要是知道你跟程佑的事情,那也应该知道我的事?”
    元静竹挺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些事她应该比自己想得更快才对,怎么还问自己:“平时我跟她起冲突最多,而且你跟团长见面少,她肯定知道举报你和团长没什么用,相比之下搞我和程佑就容易多了。”
    沈娇宁观察着她的神色,没发现有什么心虚或不自然的地方。
    如果不是元静竹,她也觉得黄盼香可能性更大。
    这时,元主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饭盒,看到她们,明白她们是借地说话。
    他瞪了元静竹一眼,没什么好声气地放下饭盒:“儿女都是债,真是欠了你的。程佑那里我已经找他谈了,你这段时间别去找他,安安分分在团里跳舞。”
    元静竹赶紧追问:“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元大山凶巴巴道:“让他等你提干再说别的,这之前别来打扰你,他答应了。”
    元静竹至少还要两年才能提干,可经过昨天的大起大落,对于这个结果她满足了:“不找就不找。”
    元大山没再跟她说话,转头对沈娇宁道:“孩子,昨天连累你了,叔叔向你赔个不是。我已经让静竹她妈去买鸡了,给你炖鸡汤压压惊,明天记得过来喝啊?今天也还没吃饭吧,正好,刚打的菜,快吃吧。”
    他看到沈娇宁眼下的黑眼圈,精神头也比平时蔫了点儿,显然是没睡好,又道:“这孩子被我惯坏了,想一出是一出,以后该拒绝你就拒绝,用不着什么都帮她。要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尽管跟我说,这次的事叔叔一定负责到底。”
    沈娇宁听着他的话,眼底微动:“谢谢主任,身体没什么问题。”
    元大山点点头,把办公室留给她们,自己出去了。
    他说了这饭是给沈娇宁吃的,元静竹硬是不敢碰,最后还是沈娇宁给她塞了双筷子:“不是姐妹吗,姐妹就要一起吃饭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娇宁不得不谨慎行事。
    直到听完元主任的话,她才彻底相信了元静竹。
    这一次的事情很糟糕,但幸好,她没有再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她们还是姐妹。
    她们一起吃了饭,元静竹想起她的手表链子昨天弄断了,说:“我赔不起新手表,等下次休息我给你配个新表链吧。”
    “不用了,只是断了一处,修一修应该还能用。”沈娇宁问,“你现在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听我爸的呗,好好表现。”她羡慕起沈娇宁来了,“不过你们什么时候打的恋爱报告,我怎么不知道?”
    不提这报告还好,她一听就头疼:“不说这个了,你既然觉得是黄盼香,那我问你,你觉得你能打败她拿下喜儿吗?”
    元静竹吞吞吐吐:“本来应该是可以的……可是这大半年……”她因为程佑耽误了太多时间。
    沈娇宁站起来:“那还磨蹭什么,走,回去练功。”
    元静竹还想跟她说说体己话呢,被她拉着胳膊回了排练室,一看,黄盼香等好几个人都已经回来练功了。
    她彻底熄了心思,老老实实跟大家一起跳舞。
    她们一直练到要各自去学习声乐和乐器才分开。
    沈娇宁的口琴已经开始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因为她除了《山楂树》,说不出别的想学习的曲子,胡老师便自己给她安排。
    大约以为她钟爱苏联风格,学的都是苏联的曲子。
    结果下午的学习结束,沈娇宁走出乐队,就发现顾首长在等她。
    她呼吸一滞,赶紧跑过去:“顾叔叔。”
    “宁宁,学习结束了?”顾首长对她一向和蔼,“走,去跟团里领导请个假,跟叔叔回家去吃饭。”
    沈娇宁很想说下次再去,然而顾开济道:“都怪那个臭小子打报告都瞒着我,不然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打了报告。回家吃饭是一定要的,奶奶饭都做好了,就在家等你呢。”
    过道上是来来往往的文艺兵和教员,顾首长又位高权重,难得露面,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在文工团炸开了。
    沈娇宁疑似跟顾团长打了报告!
    顾首长都亲自来找人了,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那她岂不是要当团长夫人了?!
    团长夫人,多么风光的名号啊,这是多少年轻女兵心里的梦,而现在,似乎有人要把虚幻变成现实。
    沈娇宁看到周围人八卦的目光,没再废话,先去请了假,然后跟顾首长回家。
    她走了,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多少人羡慕地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简直可以作为文艺兵的成功模板,自己能力出色,嫁的人也是顶尖人物。
    黄盼香却冷冷地叫住元静竹:“新兵连的时候,你不是说顾团长有未婚妻,其他人不用想吗?现在沈娇宁眼看着要成正牌团长夫人了,感情她是小三,踹了别人上位?”
    元静竹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想象力太丰富还是没有想象力,还有,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当时说的是真的,而不是故意劝退你呢?”黄盼香当时就表露出了对顾之晏的兴趣,只是被她用未婚妻那番说辞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