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

  我们走到断剑的旁边。
  这把剑会是阵眼吗？
  “动手吧。”
  只有拿起断剑，才会有答案。
  老祝上前，用手中长剑拨开盖住断剑的泥土，而后，一个武士一样的黑影慢慢冒出。
  这个黑影与之前那些，似乎有点区别，身形不高，杀气却更重，带着一副杀尽天下人的气势。
  “区区鼠辈，也敢与我争锋！”
  “找死！”
  “我，才是天下第一！”
  黑影咆哮，挥剑冲向老祝。
  纵然我是个外行，也看得出这黑影比之前那几个厉害太多。
  一招一式，凌冽霸道。
  老祝难以招架，不像之前应对其他黑影那么游刃有余，几个回合下来，不但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节节后退。
  “白灵，帮忙！”
  我可不在乎什么公平比试，要是是速战速决，节约时间。
  阴风利剑早就悬在白灵身侧，我一声令下，她便出手。
  嗖嗖嗖——
  利剑如同雨点般射向霸道的黑影，在它身上留下无数孔洞。
  灰飞烟灭，残剑落在地上。
  四周的黑雾，似乎因为黑影的消失，而变淡了一些。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样。
  黑雾本身由剑客亡灵的怨气凝结而成，亡灵消散，怨气一同消失，雾气自然会变淡。
  若是所有的怨魂都被消灭，那么天坑当中也就不存在什么怨气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对于我们来说，全部消灭这些怨魂不太容易，但对于老神仙般的老者来说，应该不难吧。
  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消灭他们，而只是把冤魂封印起来？
  莫非，这剑阵还有其他用意？
  老者的行事，我当然猜不透其中目的，短暂思索过后，便压下了疑问。
  或许，老祝记忆恢复过后，这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老祝喘着粗气，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刚才这一战，让他累的不轻。
  “怎么样，老祝，需要休息吗？”
  “不用，大哥，我们继续吧！”老祝摇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们已经接近那把剑了。”
  “好！”时间有限，我也不勉强他。
  继续行动。
  我们又找到几把断剑，可惜都不是阵眼，老祝与白灵合力，消灭其中的怨魂。
  黑雾又变淡了一些。
  这个时候，我们的位置，似乎接近天坑的正中间了。
  我们是从天坑边缘出发的，也就是说，已经找完一半的地方。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不出意外的话，在天亮之前找到阵眼，绰绰有余。
  想清楚这些，我紧绷的心镇定了很多。
  抬头望了一眼上方，依然被黑雾笼罩，看不清上面的情况。
  楚凝香生死未知，但我相信，在我打开封印之前，老邪不会动手。
  就是不知道，天坑之外的他，能否看到阵内的情况。
  若是看不到，我就有了些许优势。
  一边思索着，一边继续寻找。
  又解决掉几把残剑当中的怨魂后，老祝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大哥，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
  “怎么说？”
  “我的记忆中，充当阵眼的是一把断剑不错，但是......”老祝指向四周，“若是这把断剑插在土中，只留一个剑柄在外面，就无法从外观分辨出，到底是断剑还是长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皱眉：“也就是说，那些插在土里的剑，但凡剑柄之上缠着布条的，也都要全部检查一遍了。”
  “是的。”
  “没关系，我知道不会那么顺利。”我平静的对老祝笑了笑，“继续吧。”
  “是。”
  没有多余的话语，我们继续行动。
  目标扩大，我们需要加快速度。
  无论是断剑还是长剑，只要剑柄之上缠有东西，一律拔出来检查。
  一口气解决了好些怨魂，四周的雾气又清明了很多。
  我看了一眼时间，从我们进入剑阵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小时。
  还有一半的剑没有检查过，照这个进度下去，时间充足，我便让白灵和老祝休息几分钟。
  白灵还好，主要是老祝，连番的应战，他有些疲乏。
  老祝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之前那把长剑已经砍坏了，他又换了一把。
  剑在身侧，举目望着远处，微风吹起他的衣摆。在荒凉昏暗的剑阵中，他仿佛就是一个孤独的剑客。
  才刚坐下不久，老祝突然猛的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老祝，有发现？”我赶忙带着白灵跟上。
  老祝步伐很快，目标很明确，径直的朝着前方走去，走了几步又变成了小跑。
  跑了一段，猛然停下，紧紧的看着身前的地面。
  我追上去，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的地上歪斜的插着一把剑，剑柄上的布条随风飘零。
  老祝如此紧张，难道就是这把剑？
  “大哥，我想起来了，就是这把剑！”看着露在外面的剑柄，老祝肯定的说道。
  猜的得到了肯定。
  “太好了！”我心中一喜，上前仔细打量，剑柄看起来很普通，还不如之前见过的几把剑精致。
  “拔出这把剑，封印是否就被打开了？”
  老祝却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声音低沉的回答。
  “抱歉，大哥，我不能这么做。”
  我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我的身份！”老祝转过身来，原本模糊的脸庞，有了清晰的五官。
  而立之年，相貌平平，但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刚正不阿的英气。
  “因为我的职责。”
  “我，是守阵人！”
  老祝平静的看着我，双眼之中却是无尽的坚定。
  “大哥，看到这把剑，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的记忆，是自己封印的。就是不想让别人通过我，找到阵眼。”
  我惊讶的看着他，虽然猜测了很多遍他的身份，但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受阵人。
  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
  否则，他为何会对阵中的一切如此熟悉清楚？
  因为记起了所有，所以，他的相貌也恢复了。
  找到自己身份，其实我挺为他高兴的。
  “大哥，抱歉，我不能让你动这把剑。”老祝目光深沉，“哪怕是违背命牌的规则，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我，就是因这把剑而存在的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