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鸣天点了点头,转而看着云岚:“你走的时候,敏檀很伤心,她已经和叔公说好,要送你去港城念书的。”
    听到这话,云岚愣了片刻,无论是哪一世,她似乎都没有得到这个消息,难道是因为她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跑回黄云村了?
    “二舅舅,你是什么意思。”云岚呆呆的,这会儿任由林队给她戴上手铐,问了出来。
    “意思就是,本来你会在七月的时候前往港城。”曲鸣天自认妹妹和妹夫对这个抱错的姑娘仁至义尽,却没有想到她会在听到一点消息后,就捐款逃跑,“然后在那里读书,以后会上港大,以后送你出国深造。”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都足够让原本真心对她的人伤心了。何况她在回到黄云村的时候,还多次向云绵绵下手,足见此人之恶毒。
    听到这个消息的云岚懵了,她低下了头,最后选择默默地跟着林队离开了村子。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抓走了,蒋素华也不在村口撒泼了,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转身就要往家里赶,打算托人找些关系,起码不能让云岚留下污点。
    “蒋女士,那些钱,是我让公安同志从你那里强制拿回来的,不是你自愿拿回来的。”云绵绵却在蒋素华走之前,喊住了她,“所以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干净,也不要把我和我舅舅描述成坏蛋。”
    “如果不是您做得太过分,谁都不希望走到这一步,让我们两家都没有脸。”
    云绵绵的话听在蒋素华的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她狠狠地瞪着云绵绵,只是碍于她两个舅舅和那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才没有冲上来。
    “我真是恨不得打死过去的自己,为什么当初不把你直接掐死。”蒋素华语气平淡,只是话里的内容让人一听就心惊。
    身为被威胁的当事人,云绵绵毫无所动,她站在原地,只是静静地看着蒋素华,脸上依旧是村民们熟悉的微笑。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那个胆小懦弱的云绵绵,原来那个被蒋素华责罚赶出家还需要别人给一口饭吃的云绵绵,已经长大了,她变得无所畏惧,变得冷静沉着。
    蒋素华阴沉着脸,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绵绵,我们回招待所。”曲鸣一见云绵绵站在原地,抢先霍宪一步走过去。
    云绵绵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二舅舅,小舅舅,我没一起回去吧。”
    这会儿的桑塔纳可没有后世的商务车空间大,加上曲鸣天又带了三个保镖,就坐不下他们这群人。曲鸣天索性从后备箱拿了给云绵绵带的礼物后,给另外两个保镖和司机放了假,让他们第二天再开车过来接他。
    在前往招待所的路上,边上的村民都十分好奇地看着这群人。实在是云绵绵和霍宪站在两个舅舅身边颇有些格格不入。
    两个中年男人的神态衣着,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大城市来的。
    而云绵绵依旧穿着洗得泛白的衣裤,扎着两个麻花辫,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姑,而霍宪,也就是一个看起来特别有精神的村民而已。
    曲鸣一对云绵绵的衣服是有微词的,但是云绵绵用要搬家来堵他的嘴,他也无话可说。然而这一切,在曲鸣天的眼里,就是曲鸣一这个小舅舅没有照顾好云绵绵。
    “绵绵,听鸣一说你中考全市第一,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曲鸣天看了一眼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的弟弟,冷哼了一声,转头一脸温和地看着云绵绵。
    没想到这个二舅舅开口就是要给奖励,云绵绵笑了:“二舅舅,我不缺东西,您不如先放着,等我要结婚了,给我添些嫁妆。”
    这句话,可以说是捅了马蜂窝,场面立刻就尴尬了起来。
    曲鸣天看了一眼边上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霍宪,就和全天下看着拱了自家好白菜的猪的长辈一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就是霍宪?”曲鸣天看着霍宪,语气不善。
    “是的,二舅。”霍宪站得笔直,就差对着曲鸣天敬礼了。
    一声二舅,让曲鸣天都快笑出来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打量着霍宪,就觉得哪里看着都不满意:“几岁了?在哪个部队?现在什么军衔?”
    “报告二舅,今年二十三,部队保密,军衔保密,家里只有一个叔叔。”霍宪老老实实地回答。
    二十三岁,绵绵才十五岁,真是一头有眼光的老牛,啃了这么嫩的草。
    第二次听到霍宪叫自己二舅,曲鸣天皱眉:“不要叫我二舅,我不是你舅舅。”
    “绵绵的舅舅就是我的舅舅。”霍宪向来直男,自然是没有听出曲鸣天话里的不满意,还傻呼呼地回答。
    云绵绵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了避免尴尬,云绵绵朝曲鸣天眨了眨眼:“二舅舅,你别理这个木头桩子,他就是不会说话。”
    被小姑娘叫了木头桩子的霍宪虽然没有反驳,但是看着云绵绵的眼神难免带了点点委屈。他跟着自己喜欢的小姑娘一起喊舅舅,哪里错了吗?
    “你小舅舅说在市里给你买了房子,真打算在市一中读书?”曲鸣天其实是不赞同的,虽然现在京市内乱,绵绵不能回去,但是她也能去别的大城市读书,何必留在这个贫穷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