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布局

  “沈妃,”安锦绣只跟安太师说了这两个字。【‘
  “沈妃,”安太师摇头道:“你究竟与这位沈妃娘娘结了什么怨?”
  “结了什么怨,这个不重要,”安锦绣道:“重要她现想我死。”
  “那你想怎么做?”安太师问道:“她毕竟是五殿下生母,你若是不想与五殿下为敌,那这个沈妃娘娘你就不能动。”
  “我不准备后宫里动她,”安锦绣道:“沈家子孙外为官,就一点错处也没有吗?”
  安太师摸了摸自己颌下胡须,想了想后,道:“你要动沈家,那圣上就知道你猜出了是谁告得这个黑状,这样好吗?”
  “又不是要父亲亲自动手,”安锦绣道:“父亲那么多门生弟子,选个有本事去办这事。”
  安太师说:“如果只是贪些钱财,这样罪动不了沈家根基。”
  安锦绣道:“一年前,沈家长媳打杀了一个奴婢,那个奴婢可不是沈家家生子,只是跟沈家签了十年奴契。”
  “真有此事?”
  “嗯,确有这事,这个奴婢家人曾经去衙门告过沈家,后沈家花了点钱了事,”安锦绣说道:“父亲觉得拿这事对付沈家,足够了吗?”
  安太师先关心不是足不足够问题,而是问安锦绣道:“一年前娘娘已宫中,怎么能知道沈家之事?”
  “五殿下离皇位那么近,”安锦绣说:“为了我与九殿下日后,女儿也得关心着沈家一举一动啊。”
  “一个卖女为奴人家,”安太师这才道:“这样人家如何斗得过沈家?”
  “那时候他们单打独斗,当然拼不过沈家,不过这一次,他们身后站着父亲,还拼不过吗?”
  “告沈家滥杀人命吗?”安太师问道。
  祈顺,没有几个世族大家是不杀奴,安家本身也杀过不少奴仆,只是要是真按祈顺律法,杀奴还真是一条罪,何况这个奴婢还只是一个签了十年奴契民。安太师觉得,这样事,他们能得到大好处,不过就是沈家后将这个长媳休掉。
  “沈家也是书香世家,竟然因为怀疑小婢女勾引少爷,就将这小婢女活活打死,可见他沈家门风已经败坏到何等地步,”安锦绣说道:“连家都治不好,他沈家男人还当什么官?”
  “你要沈家失了清贵之名,近而让他们丢了官位?”
  “这就要看父亲本事了,”安锦绣道:“清贵其实也是一党,不过他们一向自诩清正罢了。父亲,沈家不光是有着官位,他们还有着爵位,这两样东西,我看来,让沈家都失了才好。”
  “娘娘,”安太师说道:“若我是沈家家主,真到了这一步,我宁愿逐这长子出族,以保全家族啊。”
  “灾祸临头之后,再逐子出门,”安锦绣笑了笑,道:“他沈家日后就有了一个为长不慈名声,还有哪个清贵人家敢结交这样人家?没了同党同气连枝之后,父亲借着这个名头,就可以将他们压得永世不得翻身啊。”
  安太师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五殿下呢?”
  安锦绣说:“他若想成皇,就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样东西得弃掉。”
  “那是他母妃母族!”安太师提醒安锦绣道。
  “是他母妃先想杀我,”安锦绣低声道:“我之前就说过,事不过三,我若是再留情,那我日后五殿下面前,还有说话份吗?毁掉他沈家富贵,没要他们性命,我已经是仁至义了。”
  安太师说:“你就不怕五殿下因此而恨上你?”
  “比起上官勇手上兵权,沈家这一门书生能帮到他什么?”安锦绣冷笑道:“再说,日后成皇人,也不一定就是他啊。”
  安太师没有顺着安锦绣这句话追问下去,皇位之事,安锦绣想说自会说,不能说,他就是再问多少遍,这个女儿也不会跟他说。“我知道了,”安太师低头思虑了一会儿之后,跟安锦绣道:“这事我会命人去办。”
  “多谢父亲了。”
  “只是娘娘,这事办起来需要时间,”安太师说:“沈妃那里若是紧接着再有动作怎么办?”
  “没事,”安锦绣说:“现沈妃手上能动用人手没几个,苏家我另有安排,父亲就不要问了。”
  “不要让圣上对你生疑,”安太师压低了声音跟安锦绣道:“圣上不喜欢太过聪明女人。”
  这一点,不用安太师说,安锦绣也知道,“女儿知道了,”安锦绣冲安太师笑道:“我也不会亲自动手,苏家叛了四殿下,自然有人会收拾他们。”
  “借刀杀人?”
  安锦绣指了指安太师手边茶杯,道:“父亲尝尝圣上赏下来茶吧,女儿喝过一回,苦得很。”
  安太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这是雨前茶。”
  “一会儿父亲带些回府去,”安锦绣道:“就当是女儿孝心了。”
  安太师也不推辞,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来时世宗跟他说话,跟安锦绣道:“圣上还担心你生气,特意让我来劝劝你。”
  “圣上真这么说?”安锦绣有些好笑,这是打了她一巴掌,再来哄她一下吗?
  “圣上这么说,就说明他对你有愧了,你也不要恃宠而骄,”安太师道:“你如今还是得依靠着圣上恩宠。”
  “我没生气,”安锦绣笑道:“这天下谁敢生圣上气?”
  安太师也知道跟这个女儿,话是不必说透,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娘娘,下官告退了。”
  “苏养直投到了五殿下那一边,”安锦绣突然又小声跟安太师道:“父亲知道此事吗?”
  安太师还真不知道此事,当下就吃惊道:“圣上身体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有荣双,一时半刻还出不了大事,”安锦绣冲安太师摆了摆手,道:“父亲日后小心着些这个苏大人。”
  “你说他投到了五殿下那边,有证据吗?”安太师小声问道。
  “五殿下怎么可能这种事上留下证据?”安锦绣笑道:“父亲也不用慌,苏养直其实也算是个忠心,只是想提前为自己找条后路罢了。”
  安太师冲着安锦绣一拱手,道:“我明白娘娘意思,下官告退。”
  有千秋殿小太监听了安锦绣吩咐,取了两罐雨前茶来,交与了安太师后,一路送安太师走出了千秋殿。
  安锦绣一个人坐了堂屋里,沈氏长媳杀奴之事,前世里是白承允将沈氏一族彻底踩脚下借口,若不是沈氏一族前世里被白承允弄倒,白承泽后也不用血洗了京都城才得以登上帝位。这一世做沈氏长媳还是当年那个贵妇,若是这个女人没有做下这等事,那她可以再想办法,但,安锦绣望着窗外花木冷笑,人还是那个人,发生过事想必还是一定会发生吧?
  安太师离了千秋殿后,就到了御书房,苏养直这时正好站御书房外,看见安太师到了,忙就行礼道:“太师见过安妃娘娘了?”
  “是,”安太师笑道:“苏大人这是也来见圣上?”
  苏养直打量了安太师一下,什么也没打量出来,便道:“是啊,我有事要跟圣上禀报。”
  “苏大人辛苦了,”安太师冲苏养直说了一句。
  安太师走进御书房后,苏养直站门前松了松衣领,有些事做下了,他就不能回头了,只是有时候面对安锦绣,让他莫名就是心慌。
  安太师走进御书房后,世宗便问他道:“安妃还好吗?”
  安太师忙道:“臣去见过娘娘了,九殿下和娘娘都好,就是想圣上了。”
  世宗一笑,说:“她没跟你说什么?”
  安太师忙摇头,说:“圣上,臣也问了娘娘昨天宫里发生了何事,可是娘娘跟臣说,昨天后宫平安无事,还问臣怎么会这么问她。”
  世宗这下满意了,道:“太师,你养出这个女儿是个懂事。”
  安太师说:“这是娘娘跟着圣上后福气。”
  “你去办差吧,”世宗笑着挥手让安太师退下。
  安太师看着也是一脸笑意地退了出去。
  “今晚朕去安妃那里用膳,”世宗安太师退下之后,跟吉和道:“命人去跟安妃说一声。”
  吉和忙就笑道:“奴才遵旨。”
  被吉和派来千秋殿,跟安锦绣说世宗要来用晚膳太监到了千秋殿时,安锦绣正堂屋里,跟来找她齐妃说话。
  等这个太监出去领赏之后,齐妃不无羡慕地跟安锦绣道:“看来圣上还是对你好。”
  安锦绣说:“齐姐姐若是愿意,也过来好了。”
  “算了吧,”齐妃道:“就算妹妹你不嫌我,圣上也会嫌我。”
  “昨天夜里,齐姐姐没有受惊吧?”安锦绣问齐妃道。
  “没有,”齐妃说:“现没什么事能吓到我了,不过就是苏养直带着几个人进倚阑殿看了看,我没做亏心事,还怕人看吗?”
  安锦绣一笑,说:“没被吓到就好。”
  “别让我知道圣上面前嚼舌根子这人是谁,”齐妃话说到这里,面带怒容地道:“不然我一定饶不了她!”
  “你觉得会是谁?”安锦绣说道。
  “就是不知道,我才来火啊,”齐妃道:“苏养直嘴,我是问不开。”
  “他第一个就来搜我,”安锦绣说道:“可见这个人是不想我活着,这宫里不想我活着人很多,可是真敢冲我下手人倒没几个。”
  齐妃眉头一拧,说:“是沈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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