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花在院子里收拾猪蹄子,见他们进来笑道,“你哥去公社抢了俩猪蹄子回来,咱今天炖了也当庆祝庆祝了。”
    这样的时候谢明朗哪能不刷好感,连忙将东西接过来收拾了。
    晚上的时候猪蹄子炖黄豆,那霸道的香味传出去,好多人家多了打孩子的声音。
    晚饭后,谢明朗提出让陆从月送送她,家里人一个劲儿偷笑,谢明朗也大大方方笑,陆从月抿唇脸色淡定的跟着出去,转身的时候谢明朗看到她的耳垂是红了的。
    到了门口谢明朗当然想亲亲抱抱了,好不容易扯证了,怎么可能不过过瘾。
    陆从月这几天也从亲吻中品出了滋味,所以谢明朗提出来时并没有拒绝。
    回到知青点谢明朗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洗脸的时候在笑,上茅房的时候也在笑,躺炕上了还在笑,徐大军眼瞅着他笑了一晚上嘴巴都快抽抽了,最后徐大军送他三个字,“没出息。”
    谢明朗脑袋枕着双手乐呵,“但愿以后你领证的时候别傻笑。”
    徐大军不屑道,“完全不会,我到时候要是傻笑我是狗!”
    谢明朗略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睡觉,睡醒了就是二十五了,又前进一天。
    二十五之后连续几天谢明朗为了让时间过的更快一些,天天还是上县城买包子,当初的肉用去不少,回来又提着十斤猪肉。
    今天二十七了,明天就要结婚了。
    一大早谢明朗收拾完招待爹妈的猪肉,就换上干净的衣裳带着陆从月去县里火车站接公公婆婆了。
    路上谢明朗给陆从月科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我妈,不,咱妈在市里妇联上班,以前在家里是老小,脾气挺大的,但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在家里有强烈的控制欲望,最喜欢的事儿就是管东管西。不过你不用担心,咱回了京市她要是欺负你我给你做主。不过你会做衣裳,到时候你给她做两身漂亮的衣裳她肯定不舍得骂你。”
    “咱爸是市委组织部的现在不知道升官没有,以前是个主任来着。在外头官威还挺大,在家就是纸老虎,你可以忽略不计。”
    “咱俩哥,大哥部队上现在常驻京市,是个连长,为人严肃在家不管事儿,二哥在纺织厂公会当主席,俩嫂子我也就见过一回印象也不深刻。”
    谢明朗想了想说,“不过在家一般就咱妈一言堂,只要把妈哄开心了,俩嫂子再闹腾也翻不了天。而且就咱俩哥的脾气,哪个敢闹腾哪个就是找事儿。”
    陆从月还挺震惊的,“原来你家条件这么好,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早晚得回城。”
    这一家子可不是一般的干部家庭了,政府有人,厂里有人,要是谢明朗自己不乐意当知青,在哪里不能给安排一个位置?
    谢明朗自嘲的笑了笑,“老师不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
    陆从月点头,“明晚上你给老师他们送点好吃的。也算喝杯咱们的喜酒,要不待会儿咱先去买瓶酒给他们备着?”
    谢明朗看她一眼,“媳妇你真好。”
    从京市过来要先坐火车到琅琊市,再从市里倒火车过来县里这边,而市里过来的火车大概一点多到,要是晚点那就不知道几点了。
    不过他们以防外一走的早,到了县城才十二点多,俩人去供销社专门买了瓶酒,又担心他们下车后国营饭店没了供应,俩人又去买了十几个包子。
    谢明朗暗搓搓道,“要不是冬天太冷,我就自己包点捎着了,太不划算了。”
    可不是不划算,国营饭店的包子不光要钱还得要票,价格可不便宜。
    话虽这么说,但包子还是买了,买好东西俩人就去车站等着,破旧的火车站上也没几个人。
    一直到了十二点火车还是没影儿,好在他俩买包子的时候在国营饭店吃了点,不然这个点真得饿坏了。
    到了一点多,火车终于咣当咣当的来了,陆从月说,“我两辈子还没坐过火车呢。”
    “等咱回京市的时候就能坐火车了。”谢明朗说,“以后还有民用飞机,咱还能做飞机呢。”
    陆从月像个土包子,突然对这种生活充满了向往,渴盼着有一天能坐上火车。
    可等看着坐火车的人下来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陆从月突然又觉得坐火车好像也没什么好的了。
    谢明朗看她目光有些呆傻,不由笑道,“硬座肯定不舒服,毕竟坐着好几天累也累死了,等咱们回京城的时候我想法子买卧铺票,累了就躺着睡觉,就不会这样了。”
    陆从月松了口气,然后问,“那你爸妈他们坐卧铺?”
    谢明朗诡异的笑了笑,“呐,来了,你瞅瞅他们的模样你就知道他们做卧铺还是硬座了。”
    顺着谢明朗的视线,陆从月看了过去,一行六人,三男三女,其中几个男同志跟谢明朗长的还真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她这公婆一家似乎也是风尘仆仆,头发凌乱,手里大包小包,显然跟那些坐了硬座的人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干部也坐不得卧铺?”陆从月惊呆了。
    谢明朗握着她的手道,“你傻啊,从市里过来就俩小时的车程他们才不坐卧铺呢。”
    陆从月:“……”总感觉被涮了。
    他们看见了谢大海一家,那边也远远的看见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