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忘记,在水中拉她的那个力气有多大,登时大急:“你们等等,我给你们切断!”
    她正要去拿水果刀,就听薛沉道:“不用。”
    说罢拉住草藤随意一扯,水草应声断开,看起来轻轻松松。
    虞春天:“……?”
    这水草是河童的头发幻化而成,上面带着河童的法力,居然就被薛沉这么随手扯断,河童登时暴怒,厉声怪叫:“八嘎呀路!!”
    “该死的东瀛鬼子!!居然敢骂我!”薛沉脸色一变,拽着水草的一头,用力一扯,直接把河童拉到了身前。
    他虽然不会东瀛话,但这句四字粗口耳熟能详,谁没听过啊!
    虞春天见状着急道:“薛大师,你小心点,我看动画片里说河童的力气很大,能跟马角力……”
    “知道了。”薛沉一边应道一边捏住河童的脖子,另一只手拉着河童头上长出来的水草,把河童一圈圈给捆了起来。
    半分钟后,河童身上被捆得跟线圈一样严严实实,还有一撮头发被抽出来挂到天花板的吊灯上,整个妖怪就这样悬在半空中,跟沙包似的。
    ……薛沉也确实把它当成沙包在打。
    一顿正义的铁拳后,河童彻底失去了求生的意志,蔫蔫地垂在半空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间歇发出“哼哼唧唧”的惨叫。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虞春天和水鬼也失去了世俗的恐惧,面目安详地站在一旁。
    水鬼甚至庆幸地想,还好他只是被拧干了而已……
    薛沉却还很不满意,甩着手腕抱怨道:“这东瀛妖怪真抗揍,打得我累死了。”
    虞春天、水鬼:“……”
    算了,他力气大他说了算。
    简兰斯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很熟练地给薛沉揉了揉手背,接着才去看河童,眉头轻蹙:“这河童是哪来的?”
    玉瑟海是内陆泽湖,跟东瀛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会有东瀛的妖怪在此?
    总不能也是被召唤来的吧?
    可惜这河童不会中文,而他们也不会东瀛语,根本无从审问。
    薛沉问虞春天:“你们本地有河童的记载吗?”
    虞春天懵逼地摇摇头:“我只听说过水猴子……”
    这时旁边的水鬼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举手道:“尊驾,我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薛沉疑惑地看他:“你知道?”
    水鬼一接触到他的眼神,身上不自觉抖了两下,脸上露出讨好之色:“我是听大荒河的鱼说的……”
    薛沉点头:“坐下来说。”
    ……
    虞春天跟两位专家一起坐到沙发上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审问水鬼。
    就还挺突然的。
    水鬼坐在他们的对面,已经老老实实化作正常形象,皮肤不发紫了,身上也不滴水了,乍眼看去,跟常人一般无二。
    水鬼自述,他原是邻省省会的一名大学生,名叫柯博智,平时喜欢野外探险。
    前些日子他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大荒河上出现了一个神秘漩涡,于是专门跑过来寻找那异象。
    他自恃经验丰富,有自救的技巧,大荒河也不算十分凶险,便单枪匹马地行动。
    经过数天的跋涉寻找,柯博智终于找到了那漩涡的所在,不料就在他准备拍照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跌进了水中,不幸溺亡,成了大荒河中的一缕幽魂。
    溺死鬼无法离开水底,他便在河中漂泊,期间结识了一些水族精怪。
    这河童的来历,便是大荒河的精怪告诉他的。
    “我听一条上百岁的老鱼说过,很多年前抗战爆发的时候,有东瀛军队来过玉瑟海一带,里面有个军官就养了只绿皮妖怪,后来军队被游击队打跑,那军官在大荒河边切腹,绿皮妖怪却留了下来,逃进了水里。”柯博智说道。
    绿皮妖怪自此就在大荒河住了下来,它天生蛮力,又十分敏捷,还有法力,在河里横行霸道,滥杀无辜,引得当时的大荒河镇守震怒,镇守便对它进行了剿杀。
    不料这绿皮妖怪十分难对付,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杀不死,它四肢被砍了能再生出来,躯干有壳保护,哪怕打碎了,只要它还有一口气,最终总能复活。
    而且这东西十分狡猾,被围剿过数次之后就躲了起来,从此再也没有露过面。
    镇守没有精力一直跟这么一只东西耗,见它不再出现闹事,也就将其抛之脑后。
    如今近百年过去,当时的大荒河镇守早已被调走,大荒河跟玉瑟海的生灵也不知换了多少代,还知道这绿皮妖怪的水族寥寥无几。
    也就是那些老鱼老虾还记得这桩往事,不过它们也不知这绿皮妖怪是什么东西,只是跟柯博智讲过一些特征。
    柯博智也是刚刚才对上号,意识到这河童怕不就是那只东瀛来的绿皮妖怪。
    这么看来,这河童这么多年并非不闹事,而是一直藏在玉瑟海湖底的某处,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水族和湖上的游客,等待出手的时机。
    听完柯博智的讲述,薛沉冷笑一声:“原来是跟东瀛军队一起来的妖怪,难怪那么阴毒。”
    东瀛人已经战败那么多年,这妖怪居然还不思悔改,还敢对凡人出手。
    哪条龙都不可能放过它。
    “这可难办了。”柯博智看着明明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却还硬生生吊着一口气的河童,忧愁道,“我听那条老鱼说,这东西根本打不死,要是一不留神又给它溜了,恐怕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