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沐怀诗,去死!”作为一个魔修落到修士手里后果不堪设想。况且这个封魂咒是用自己的名字作引,就是施术者本人也不能解,除非名叫全心的这人死去,这就意味他至死都没有解封的可能。
    全心气极,他拼着气血逆流调动内息发动诅咒,却发现秦晌没有吐血倒地。他想不通,诅咒应该成功的,他就是沐怀诗,下咒时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沐怀诗的一生,没道理失败。
    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冷静地站在床边,瞳孔中是自己衣衫不整、因为强行调动气息七孔流血的可怜模样。他不懂,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忽然他浑身一颤,那段属于沐怀诗的记忆再次浮现脑海。
    京城书卷街,胤照如往常般挑着古籍字画,摊位旁的一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听闻欢饮楼的燕皮蒸饺不错,请兄台借2两银子。”念着地上的刻字,再看刻字之人,胤照笑了。
    “字不错,颇有前堂古风。只是看你衣着尚可,如无银两大可以当了东西取现银,何必乞讨求人?”
    年轻人转着眼珠,满脸无辜:“我学城门口的大爷,学得不对吗?”
    这人有趣,胤照笑问:“你不是南朝人?”
    年轻人摇头:“不是。”
    “作何营生?”
    年轻人又摇头。
    “可会算数记账?字不错,可愿当个参谋门客?”
    年轻人眼睛一亮:“你要雇我?”
    胤照点头,笑容更甚:“还未请教……”
    “沐怀诗。”年轻人拍拍屁股站起,拉着胤照往街对面的欢饮楼去:“先预支工钱,我请你吃燕皮蒸饺。”
    这是沐怀诗与皇帝初次见面的场景。他自称沐怀诗,胤照那时还是个王爷,尚未夺位称帝。全心肯定这段记忆是真实的,可是,那之前呢,沐怀诗幼时的记忆呢,还有他辞官后的经历,他是怎么抓住丁响胁迫他前来寻他。沐怀诗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些……
    “你不是沐怀诗~~你在南朝这些年用的都是化名~”想明白了,全心一时疏忽,因为沐怀诗给他太大震撼,他没想到南朝最有名的将领居然一直用的是假名,他从未对人露出真颜。可是为什么,他用大半生时间替南朝皇帝打拼江山,没有动用过一次法术,也没有跟修真界有过交集,他为什么要屈居人下甘为鹰犬,还要受尽朝堂官员的折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修士,怎么会!
    就为了南朝皇帝,因为爱情这种荒诞的理由?全心不信。
    “啊!”奋力向秦晌扑去,秦晌躲开,他难堪地摔在地上。
    肢体的疼痛换回了理智,全心是魔修,他会的不仅仅是害人的手段。魔修修炼初期脆弱异常,身边都是将他当补药要害他的高手,没人会帮他,能活到今天绝不是偶然。留着青山不怕没柴烧,全心抹去嘴角的血,将其点在木板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血遁。
    全心化作血影融入地板,秦晌没有阻止。他拉上衣衫调侃:“逢夏不会吃醋吧,呵呵,希望他别太狠。”
    打开房间窗户,街上已灯光璀璨盖过繁星,凡人吃过晚饭在集市游荡,一派祥和气氛。没人知道在他们隔街相望的地方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随时都会屠城。也不知道,就在刚才,魔头已被人封印,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牵连到凡人。
    啊,死的只有那个被缚灵决残害的女子,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活下去才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城外雷声大作乌云翻腾,好似要下一场暴雨,城内居民纷纷回家。秦晌远眺暴风中心,在其中捕捉到几条翻腾的龙影,一二三四……九。九龙戏珠?逢夏调皮了。
    寻着封魂咒一路出城,暴风中心飞沙走石,不时有残根断枝飞旋在空中,不属于秦晌愤怒愈演愈烈。
    张起结界进入阵中,站在张逢夏身边他很快就看清形势。一边龙醒剑卷起风云将魔修全心打得体无完肤,一边全心苦苦支撑,不断放出被他吞噬的魂魄抵挡,俱被打散。
    伤及根本全心人型溃散,双目眦裂脸上布满红色蛛纹。魔修修炼不易,散功更要受到内力反噬。全心内力俱在只是发挥不出,在张逢夏的连番打击下,为求自保只能散功,不然重伤脱困也活不下去,他会被自己圈养的元婴魂魄撕碎。
    张逢夏也不急,慢慢跟他耗,逼出全心所有手段直到他肉身尽毁。被逼上绝路的魔修最危险,必须小心应对,以防临死反扑,张逢夏经验老道。
    “差不多就行了,杀了他吧。”秦晌向张逢夏要回身上的装备,不忍看全心虚耗而死,劝道。
    张逢夏全神贯注操控龙醒剑,瞥一眼被拉得好好的秦晌的衣襟,道:“他身份特殊不能杀。”
    “哦?什么人?”
    “玉秀宫全心,少有的男弟子还是宫主的入室弟子,我打算将他交给玉秀宫主发落。”
    秦晌微微蹙眉:“无论是谁,一旦入魔就无法挽回,留着他只是给他翻盘的机会,就算是玉秀宫主也只能清理门户,何必多此一举。”
    张逢夏习惯了秦晌这个山沟里出来的老土冒,耐心解释:“五十年前,玉秀宫全字辈的弟子集体失踪,全字辈弟子当时是玉秀宫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失踪让玉秀宫在修真界地位受到重创,我曾见过玉秀宫宫主,她曾言,全心或是整件事的关键,今日抓到此人,理应交还宫主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