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她早就说这世上全然没有什么“齐人之福”,有人的地方就必然有一较长短的地方,有人的地方自然也就有利益冲突,什么后宫粉黛和平共处,大多是人们一厢情愿的幻想,前车之鉴可是有很多啊。
    待商谈结束三人明里暗里给对方捅的刀子不知凡几。
    然而,翌日,一张突如其来的圣旨,将全盘计划全都打破。
    传旨太监走后,季凌霄拎着那张圣旨看来看去,她虽然知道李琼弄不好会搞个大事情,竟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直接下了圣旨,说她既有救驾之恩,又是先皇的子嗣,特将她封为雍王,雍王的封地是京畿周边,可以说是仅次于储君的地位。
    “陛下这样说,真不知王家该作何反应?”季凌霄躺在李明珏的腿上,任由他将剥好的荔枝送进她的嘴里。
    李明珏捡起一个荔枝,仔细剥皮,笑道:“还能怎么办?就当做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了,谁让陛下非要说你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呢?”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你要做些大事,王家是支持你的,有了崔家和王家的支持,世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世家这关过了,其他的还会是问题吗?”
    季凌霄将圣旨扔到一旁,仰视他,笑道:“你说得对。”
    晶莹的荔枝肉在他的指尖儿像是美好的艺术品,他咬住那枚剥好的荔枝慢慢俯下身,季凌霄轻轻咬了一小口,舌头在他的唇上舔了舔,笑嘻嘻道:“好甜啊,好美味啊。”
    他目光温柔,任由她动作,软绵的荔枝肉被两人搅得乱乱的,甜蜜的汁水沿着嘴角向下流淌,他追上去,一点点舔吻干净。
    季凌霄揪着他的衣领,舌尖儿纠缠,荔枝核在两人口中推来推去,“波”的一声分开,李明珏红艳艳的唇上还叼着一枚黑色的小核,唇上还有乳白色的汁液,当真宛若静水边的芍药花,含春带雨露。
    两人分开后,季凌霄又去水榭中纳凉,顺便等待着太女李神爱的前来。
    穿成府中婢女的杜景兰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季凌霄笑盈盈地招呼她过来。
    “阿兰不如陪我睡一觉?”
    话音刚落,她的弹幕又炸了。
    虽然杜景兰很希望弹幕多一些,看得观众也多一些,不过,后来她发现这些观众也实在太容易被女帝蛊惑了,女帝稍微露出些暧昧的神色,那些人就一副恨不得自己脱了裤子亲自上的样子,不管男人女人皆是如此。自从与女帝合作,她也每日财源广进了。
    “你在等李神爱?”
    季凌霄轻笑一声,道:“阿兰聪明了不少。”
    杜景兰面露尴尬,她那几次也不是白死的好嘛,好歹也有学到一些。
    “可是那个酒囊饭袋真的回来吗?”
    季凌霄看着她,杜景兰摸了摸鼻子。
    好吧,她成为李神爱的时候比原来的太女还要差。
    “即便她想不到,她手下还是有人能想到的。”
    “殿下是在等太女前来?”郭淮突然出现水榭的一道窗户前,“我适才收到消息,太女恐怕是没法来了。”
    季凌霄捏着团扇,望向他。
    郭淮放柔声音道:“太女在街上骑马,结果马受了惊,将太女掀到地上去了,太女被摔的昏迷不醒。”
    季凌霄眯起眼睛,低声问:“阿淮认为这件事是巧合还是认为?”
    郭淮看了杜景兰一眼,杜景兰瑟缩一下,肩膀上却搭上了一只手。
    季凌霄笑道:“无妨,你说吧。”
    “若是巧合也太巧了……”
    “这件事可会牵扯到你身上?”杜景兰抓着季凌霄的衣袖急切问。
    郭淮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面露不满。
    郭淮那张鬼脸实在太有震撼力了,她匆忙松开了手,季凌霄却反而捂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现在所有人都为殿下被封为雍王一事而迷惑不解,以为又是陛下整出的什么幺蛾子,却不会有人怀疑殿下要的是这江山社稷。”
    “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郭淮沉沉点头。
    季凌霄揽住杜景兰,慢悠悠道:“你瞧,多好笑,只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他们就以为我不会意图篡位,我偏要他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好瞧上一瞧女人当上帝王的模样。”
    “当真好可惜,”她的扇子抵在脸颊边,嫣然一笑,“若是他们每个人都有前世的记忆该有多好?我要让他们好好看一看,我是个女人,可我当皇帝可不止一世了!”
    季凌霄仰头大笑,既嚣张又美艳,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
    杜景兰捧着脸,眼中亮闪闪的。
    郭淮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他自知自己笑的很难看,便用手挡了一下,低声道:“殿下的愿望必然能够达成。”
    季凌霄点点头,她自知这样巧合的事情,必然与李琼脱不了干系,明明他的计谋也不错,可在对她的问题时更喜欢快刀斩乱麻,甚至快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太女殿下一摔不起,当今陛下的身子又不是很好,因而是否该改立储君?储君又该立谁?便提上了日程。朝堂上有人赞同立吴王李嘉,有人则宣称应该立魏王李庆,更有人说不应该如此急切改立储君,应该等太女醒来。
    李琼噙着一抹笑容,看着这几日朝堂上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