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风看向他,只见她在天光下的脸散发着爽朗又明亮的神色。
    果然是意气风发少年郎,他却老了。
    虞南风点点头,冷淡道:“还望你能永远记住这句话。”
    季凌霄刚准备再说些什么,谁知道,刚刚还一本正经又十足冷淡地虞南风脸色骤变,他手掌捏着桌角,“咔嚓”一声,竟然将那一角捏成了粉末。
    他低下头,死死捏着桌边,忍不住一阵阵发抖。
    季凌霄低声道:“侯爷,您没事吧?”
    他仍旧一动不动。
    “侯爷?”
    她探出手,想要察看他的情况,还未等触及到他,却被他一把捏住了。
    虞南风抬起头,双眸水润通红,就像是雨中的桃花林,连雾霭是都艳丽旖旎的,他喘了口气,热气打在她的手腕上。
    “别动我。”
    他慢慢直起了腰,将一直隐藏在桌子下面的那处显露出来,只见那里已经蓄势待发了。
    季凌霄一直听说虞南风身有隐疾,才会整日里花天酒地,赢得了一个比她还要浪荡的名声。
    “侯爷这是要找女人了吗?”季凌霄翘了翘嘴角,“侯爷也真是,你我相识一场,我自然也会帮侯爷隐瞒这等隐疾的,这长安城里最好的女人怕是只有这家店的店主了十三娘了。”
    “十三娘!”季凌霄拔高了声音。
    “切,你们这些死冤家,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想到我。”
    旁边的楼梯上,正依靠着一位风流标致的女人,她握着团扇,轻掩檀口。
    “十三娘眼中的跃跃欲试之色可并非作假啊。”
    十三娘嗔怪地瞧了季凌霄一眼,一挥团扇,娇滴滴道:“那就麻烦白大物将侯爷带上来了。”
    说着,她发出“咯咯”的笑声。
    “十三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季凌霄架着侯爷往楼上走,虽然这虞南风身子修长,看上去并不想某些粗人将军般蛮莽,可这实打实的重量却不作假。
    十三娘咬着扇子,将媚眼儿乱抛,笑嘻嘻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若不灵通一些,那简直是要了命的。”
    侧身而过的时候,季凌霄盯着她漆黑的双眸,哑声道:“十三娘你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简单,我可简单的很。”
    她仍旧是觉得十三娘那张脸有几分熟悉。
    季凌霄好不容易将虞南风扔到了楼上那张香床上,一扭身差点亲上了一张脸。
    十三娘笑眯眯道:“若是白郎肯亲我一下,那我就有和姐妹炫耀一辈子的谈资了。”
    季凌霄笑得风流浪荡,贴着她的耳朵低声缠绵道:“有何不可?只是……我不太喜欢你脸上这些浓妆,吻了一口的香粉岂不扫兴?”
    十三娘沉了颜色,扫了她一眼,随即媚笑道:“妆容可是我们这些人的第二张脸,若是卸了妆吓到了郎君可该如何是好?”
    季凌霄早就怀疑她浓妆艳抹之下藏着一个真面目,如今见她这番表情便越发肯定了。
    十三娘却不愿与她在这方面纠缠,她将季凌霄送下楼。
    “奇怪了,莫非这武安侯真有性~癖?那他一旦发作起来如何打仗?你这样放着他不理会真的好吗?”
    十三娘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住了她的胳膊,香软的两团蹭来蹭去,娇声抱怨道:“您非得要这么不解风情吗?”
    季凌霄伸手抹了一下她的额头,却将她额头上的牡丹花黄给抹到了手里,笑嘻嘻地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十三娘身子一颤,顿时酥软了半边,她锤了一下季凌霄的胸口,嗔怪道:“要死啦,非要动我的妆容,都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季凌霄捏住她的手腕,“十三娘无论什么样子,在我眼中都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儿。”
    十三娘脸颊一抹绯红,似嗔且喜地凝视着她,无奈道:“既然杨先生说了,您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那我便告诉您……”
    她捏着手里的团扇往上一指,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性癖,他是中了毒,这毒又霸道又淫~艳,只有见了血和合~欢才肯消退。”
    “杨韶为他寻得了解药?”
    十三娘笑道:“虽然杨先生什么都能买卖,可这药是不行了,因为这药的药引便是下药之人的心头血,这名为艳~毒,实为艳~蛊,中蛊之人毒发时风情万种,只能与下蛊之人交欢,而那下蛊之人早就被这位战神砍成了碎块。”
    “这还真是……莫非都是发生在他被俘虏的期间?”
    十三娘道:“估计是,不过后来杨先生为他找到了暂时抑制的药,您也看到了,这药一时不服用,他便变成了这样。”
    “不对啊,若是他病发便会变成这副病鸡模样,如何上阵杀敌见血。”
    十三娘嗤嗤笑着,“那就要问您了,您究竟做了什么,要让武安侯假装成软脚鸡的模样呢?”
    季凌霄一想便明了,这恐怕是虞南风的试探。
    “那传说他夜御数女,他的儿子……”
    十三娘快将她送到门口的时候,拉着她的袖子低声道:“我也曾偷偷翻过书,书上说这种毒,是下在缅铃中,嵌入阳锋里,虽说办事时快活异常,可但凡是男人还是接受不了吧……”
    缅铃?这东西季凌霄又如何不知。
    季凌霄望了望楼上,简直难以置信,又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