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悉悉索索地就要脱裤子。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尿意上涌。”一旁的搭话的人站在他身边也开始脱裤子。
    “哎哟,你的宝贝不小小啊,让我掂量掂量——”
    “喂!”
    “哈哈,瞧你这副小媳妇模样,还以为我会真上手啊?脏死了。”
    “呸,你的宝贝干净?有本事去掂量掂量头儿的啊!”
    两人同时发出心照不宣的笑声。
    “你说咱们头儿那宝贝大的离谱是真的吗?”
    “那可是裴谙酒醉后自己亲口嚷嚷的,还在人家酒楼的墙壁上提了一首打油诗来吹嘘这大物呢!”
    “你还记得那诗吗?”
    “好像是……好像是……嘘嘘——不行尿意上涌恰似江河倒灌,实在忍不住了……”
    这人刚准备开闸放水,谁料,一人影竟突然从草丛里钻出,动作极快地抹过两人的脖子,两人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的倒在了草丛里,半个屁股还露在外面,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抱歉了,”李斯年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笑容温柔:“要让你憋到阎王爷那里去了。”
    李斯年转过身,面无表情地一挥刀,身后的士兵皆无声地拔出刀来,寒光乱闪,月色带霜。
    一场悄无声息地屠杀正在乌云山上上演。
    与此同时,一只洁白的鸽子扇动翅膀从被人翻动的草丛里飞出,“咕咕”几声落在了一处窗沿上。
    窗内,一灯如豆,白忱捏着那薄薄的信纸,低声念了几句,又忍不住皱眉。
    “究竟是要做什么?是真陷害?还是无意泄露了真相?裴谙啊裴谙,这让我究竟该不该信你呢?”
    裴谙虽脑子一根筋,却有万夫莫敌之勇,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若非他自己走进监狱里,一般人怕是很难能制住他。
    可是,说不定,裴谙就是这样想着,才故意给他演了这么一出苦肉计。
    白忱深深叹了口气,深觉没有得力的谋士在身边的难处,他忍不住想起在乌云村里遇见的那一行人,无论是郎君还是侍卫,亦或者账房,甚至连那位不怎么出言的小娘子都不像是凡人,尤其是那位娘子,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着她打转,她才是这一行人中真正的中心。
    这些人究竟是何人?与这封信出现的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一些……
    他突然感觉到锋芒在背,慌张弯腰,一枚利箭擦着他的头皮,钉进了柱子上,尾羽“嗡嗡”作响。
    白忱一翻身,寻了个有遮挡的地方朝利箭射来的窗口望去,窗棱上留有一根白色羽毛。
    惊飞的鸽子拼命飞了一路,又落在了一处高高的天窗上,蓬松的羽毛都快炸开了,圆圆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被关在乌云山地牢中的裴谙一条腿微屈,一条腿伸直,他仰着头,望着那只可怜的鸽子发呆。
    他状似自言自语:“鸽子?乌云山上谁养了鸽子?”
    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了身,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在牢里走来走去,口中不停道:“莫非是长安那位来了消息?”
    “哐当”一声,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
    裴谙盯着下来的那人,神色警惕,只见那人分外熟悉,不就是在乌云村中遇见的那名侍卫。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呼一声,立刻想到:“是你!是你要陷害我!”
    阿九默不作声,眼神空洞无物,跟一个快要死的人自然无话好说。
    “你这个卑鄙小人究竟是如何混上乌云山的?莫非……莫非……那家人也被你蒙骗遭遇到了不测?”
    一想到自己初次心动的女人遭遇不测,裴谙心中大痛,盯着阿九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
    阿九无声地举起哨箭,对准裴谙的方向猛地一吹。
    裴谙虽然身材高大,却动作灵敏,一闪身便躲过了那把夺命箭,待他抬起头再望来,心中突突作响,似乎在提醒他会发生什么。
    他猛地后撤几步。
    阿九却带着黑色的皮制手套,掏出一粒黄色的药丸,猛地一弹那药丸便弹进了牢里,裴谙伸手想要将它给拍回去,谁料,那黄色的药丸一遇力骤然炸开,黄色的烟雾猛地笼罩在他的身上。
    裴谙连声惨叫,阿九双手抱胸默不作声。
    直至惨叫声消失,他才上前,牢里的裴谙半边身子都已经被腐蚀殆尽,鲜红的冒着水泡和热气的肉慢慢缩紧融化,直至地上只留下不知道是水还是人油的湿漉漉痕迹,阿九才抽出自己的匕首,一匕首砍断了牢笼的铁链,将门打开,他则大敞着门大摇大摆离去。
    风从门窗进入,卷起里面的恶臭又冲了出来,白鸽拍了拍翅膀,掉头离开了这出恶臭散发之地。
    它飞跃火光、血光、刀光,在喊打喊声中,落在了一处合欢树的树枝上,不一会儿,树下便冲来了一个伸手矫健的男人,那男人在树下站了一刻,转过身子,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跑了。
    追着他的人,也慢下了脚步,像是猫追耗子似的,慢悠悠地逗弄着他。
    “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闯入我乌云寨中大加杀戮?”白忱手执长剑,披发而立,目光却沁着一丝血光,显得宛如恶鬼凶狠地逼近李斯年。
    作者有话要说:  裴谙:啥?我就这样领便当了?下辈子,你们给我等着!
    季凌霄:好巧,本宫也刚好有事儿要跟你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