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又是为首的郎君,用袖子半遮着脸,声泪俱下道:“实在是那无盐男太过嚣张,我们看不过去与他比试一二,谁料竟场场都输!实在气不过,便想要拉拢你与他比试一番,料想你才华出众,年少成名,定然能够好好打压他的嚣张气焰。”
    这无盐男说的自然是郭淮。
    随即,众人也谈起了郭淮的嚣张事例,还每每都往贾兰君身上引,想要激起贾兰君同仇敌忾。
    贾兰君“沧”的一声将整把剑都拔了出来,原本还在劝说的人,突然“呼啦”一下散了个干净。
    “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贾兰君歪着头,冷笑一声,“郭淮是谁?我又是谁?我虽然被人捧得很高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可是……可是……”那人眸子一转,“郭淮说你牙齿掉了一大块,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兔子一样。”
    贾兰君一抽剑,剑尖儿直指那人的鼻子,那人吓得脸色发白,眼角不断抽搐,冷汗不住的流。
    “郭淮恃才傲物,偏爱嘲讽,可他绝不拿别人身体的残缺开玩笑,因为这天下,他怕是最受尽这般苦楚的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了“啪啪啪”的拍手声。
    “本来以为又是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却没想到竟然是个我的知己。”
    郭淮站在门口,仰头大笑,脸上的红色印记越发明显可怖了。
    那些人在郭淮不在的时候,敢各种抹黑他,但是当郭淮站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却像是哑了火的炮仗一样,一个个往后缩,恨不得郭淮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他们实在是怕了郭淮那毒舌了。
    贾兰君本就与郭淮没有什么交集,对郭淮的性格也很不喜欢,所以,即便郭淮已经显出少见的友好一面,他也只是淡淡的。
    郭淮除了对太女李神爱,还没有贴过别人的冷屁股,自然也就不再搭理他。
    他双手抱胸,微扬下巴,嘲笑道:“几个手下败将不是说要找帮手吗?帮手呢?”
    “明明是个大男人却总是拉帮结伙找人帮忙,真真连小娘子都不如。”
    “郭淮!你也别张狂!我们到底是比你这个永远也进不了朝堂的人强!”
    郭淮喷出一声鼻息,“你也只能拿这个来说事儿了,不过,以你的身家恐怕连皇宫也进不去吧?”
    的确,郭淮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却是常常被圣上请进宫里作诗作画的。
    众人与他争辩,可那郭淮虽然样貌无盐,却舌灿莲花,有毒的很,直将他们一个个说的面红耳赤,败下阵来。
    有个被郭淮怒斥成“烂泥巴”的郎君愤愤不平,“你还不是仗着太女殿下的宠爱,如此爱慕好色的殿下对你如此,不过就是起了玩心而已!”
    刚刚无论怎么被他们指责咒骂都气定神闲的郭淮脸色骤变,那张脸更宛如修罗夜叉,他猛地上前一步,像是要揍人一般瞪圆了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烂泥巴”生生打了个哆嗦,嘴巴也不听使唤起来,哆哆嗦嗦地“我我我”个不停。
    “郭兄,未免太不把学子们放在眼里了,”贾兰君沉着脸挡在了“烂泥巴”的面前,“你如此做派倒不如远远离了太女,否则,定然会给她招来祸事的。”
    郭淮恨得啐死这小白脸,刚刚他还作壁上观,一听到太女就冲了过来,要说他对李神爱没有什么想法,郭淮是打死都不信。
    郭淮眉眼上挑,一副很是嚣张的样子看着贾兰君,好像在说“你能耐我何?”
    贾兰君心里也暗恨上了郭淮,冷声冷气道:“郭兄还真是癞□□想吃天鹅肉啊。”
    郭淮微笑,“你倒是想吃,可那天鹅瞧得上你吗?”
    贾兰君一想起太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红了耳垂。
    ——殿下未必对自己没有意思,只是这样隐秘的小欣喜、小暧昧,他却并不想让旁人知道,尤其是对虎视眈眈的郭淮。
    贾兰君并不想用样貌缺陷去打击郭淮,便道:“郭兄这般倒像是殿下已然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一般,怕会惹殿下不喜吧?”
    如果说天不怕地不怕的郭淮最怕的是什么,那定然是怕李神爱不喜欢自己,怕自己给李神爱带来麻烦,所以贾兰君所言句句敲在了他的心口。
    “哈哈,就是啊,偏偏你这人以为自己是自比信安郡王的大美男了,还以为太女会宠爱你,哈哈,不是我说,就你长了这样一张人嫌鬼厌的脸,就算是真爬上了殿下的床,殿下半夜醒来也会吓得将你一脚踹下地去!”
    郭淮的神色更加可怖了,脸色白的地方青黑,红的地方愈红,几乎能将小孩子吓哭了。
    那些人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怒怼郭淮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因为在场的都是男人,所以便又拿郭淮那里开起了玩笑,玩笑越来越过火,连贾兰君也不自禁地皱眉,拉开与这些人的距离。
    郭淮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对着众人的指责,两手紧握,手背青筋凸出,甚至连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哎哟,我差点忘了一件事。”那人故意捂住了嘴,挤眉弄眼道:“太女殿下根本就不会让你侍寝啊,还有郭淮你呀……”
    他的小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着郭淮,不怀好意道:“……恐怕至今还没有体会过女人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