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觉得那里热的厉害,迅速抽回了手。
    季凌霄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神情更加关切,“不论郡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郡王你重要,还是郡王你的身体要紧。”
    他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谢谢殿下关心。”
    季凌霄那双狭长的眼睛满足的眯起,却在朦胧雨雾中显得更加媚了。
    或许是因为太女虽然也强势,但并不像女帝那般咄咄逼人,而且这强势之下还有一丝暖流。
    她在关心他,并非像季凌霄那般满嘴甜言蜜语的谎话,李明珏竟不自禁生出太女比女帝要好的想法来。
    然而,一阵凉风吹过,瞬间就把他过热的大脑降下温来。
    李明珏食指曲起蹭了蹭自己的太阳穴。
    他刚刚都在想些什么?女帝跟太女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他的眼神重新恢复冷淡。
    季凌霄也察觉到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李明珏低声道:“殿下也早些回宫。”
    做完礼节上的一切,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这位太女也没有再纠缠,而是站在被紫阳花渲染的越发朦胧的紫色雨雾中,看着他离开。
    也许是因为天气凄清微凉,李明珏竟然忍不住想——也许她是不一样的。
    季凌霄回到东宫,东宫众人便围着她为她沐浴更衣,端茶送水,生怕她沾染上一丝凉气。
    换好衣服后,她仄歪在榻上,任由漂亮的宫女为她擦头发,一旁的小太监则搬着一摞摞本子。
    季凌霄撩了撩眼皮问:“这都是些什么啊?”
    小太监低头道:“这是蜀王和吴王带来的,说是有些门路投到他们那里的诗集,两位殿下都说他们不耐烦看,也看不懂,便都拿给殿下您了。”
    季凌霄的嘴角抽了抽。
    虽然大周讲究礼乐风雅,若是诗文出众会被贵胄重臣推崇,在长安炙手可热,有了名声,那大登科、小登科便是易如反掌。
    可是,她却不是爱读诗的,当初学作诗不过是为了得到李琼的宠幸,后来则是为了与那帮美貌的文人传情达意的,结果,现在成了酒囊饭袋的太女,这兜兜转转回来却又要看诗了?
    季凌霄生无可恋地往后一仰,将那小太监吓了一大跳。
    “殿、殿下!”他哆哆嗦嗦道:“蜀王和吴王还给殿下留下了一样礼物。”
    礼物?
    季凌霄扁扁嘴,他们能给什么礼物,呵呵,可别又是一个男人。
    然而,想到这里她猛地就愣住了,
    该不会这两个小兔崽子真的敢真么做吧?
    以他们的脑子和胆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猛地从榻上跳了下来,却忘记了自己的头发还在别人的手中,忍不住“嘶”了一声。
    正为她擦头发的宫女脸色一白,顿时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季凌霄“啧”了一声,宫女却吓得犹如筛糠。
    早知道太女除了贪花好色外,脾气还特别不好,现在看到这些宫女太监们的神情,她便也能够猜到太女的脾气是有多么不好了。
    “好姐姐,你这样磕着头,可然我的心都碎了。”
    宫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却被她勾着下巴抬起了头。
    “这样好了,只要你做一件事我就不追究你这件小事。”
    宫女连忙点头,生怕晚一些太女就又会变卦。
    季凌霄微微一笑,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明亮的眼眸在烛火下像是飞舞着萤火虫的湖面。
    宫女抿着唇,哆哆嗦嗦地将唇靠在了她的脸上,停留不到一刻就立刻想要后撤,她却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宫女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窝里。
    “殿……下……”
    季凌霄压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我没有怪你,别担心了,快去洗把脸,好好睡一觉吧,我明天早上可还要你伺候呢。”
    宫女吸了吸鼻子,猛地攥住了她的衣襟,大声哭泣起来。
    等到这位宫女红着眼睛跑开,她的衣服也已经不能看了。
    一旁站着的小太监偷偷望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
    “怎么了?”季凌霄朝那个小太监张开双臂,“你难道也要来哭一场。”
    小太监立马垂下了头,死死盯着自己脚尖前的一亩三分地。
    季凌霄抖了抖衣领处尽湿的衣服,毫不在意道:“把礼物放在哪里了?”
    小太监抬起头,飞快地朝内室望了一眼。
    季凌霄无奈摇头。
    看来这李嘉和李庆真的做的了不得的事情了。
    她刚转身朝内室走去,那个小太监便“跐溜”一声钻出了门,“啪嗒”一声将门扉合拢,就像是怕晚了一步就打扰到太女殿下一般。
    她勾着衣领,慢悠悠地转过屏风,撩开帘子,准备好好欣赏一番他们孝敬自己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李明珏这么难追都是女帝当年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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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销金帐,瑞脑香,风流自在鸳枕上。
    季凌霄扇了扇鼻尖前的香气,越扇这香气就越是馥郁,越闻越是让人忍不住心生燥热。
    季凌霄漫步到床帐前,伸手捻了捻帐子上的金线,侧耳听了听,却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这呼吸声太过暧昧,也太过动情,让听得人也忍不住心跳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