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买完票,领三柱清香。
    大雄宝殿的匾额擦得干干净净,纪淮在莲花妆的烛台上借了火,抬手轻轻将火扇灭,她拿着香,浸在香火之中,脑海里闪过许多话,可怕菩萨听烦了,只敢求两个。
    求她妈妈身体健康。
    求陈逾司得偿所愿。
    这个春季赛,他们止步了四强。虽然没有进决赛,没有能够夺冠去然后去参加世界赛,但所有人都记住了四强赛里那个意气风发的正方形打野。
    那个打出对位巨大经济差,力挽狂澜的ID叫做Inman的LUNATIC打野。
    那个在整个春季赛拿了十次MVP的陈逾司。
    烧烤店里周骞哭出了一个鼻涕泡:“老子对不起你们,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他妈的我们绝对能干爬对面。”
    蒋盛喝多了,抱着他一起哭。
    可没有什么能够后悔的。
    经理坐在陈逾司旁边,听着那头鬼哭狼嚎,拍了拍陈逾司:“我当初没看走眼。”
    陈逾司手里拿着烟,手臂垂在桌子下面,脚下提着啤酒瓶盖,没讲话。
    他喝了两口啤酒,拿着燃了半截的烟,趁着他们喝酒喝上头的时候溜走了。披着夜色慢慢走在回基地的路上,最近不远处的那一大块地要造科研所了。政府投资的大项目,附近还有不少写字楼都是网络工资,连他们打比赛的常规赛场馆也在附近,于是这一块区域又被叫做科技开发区。
    他被路上一个女生认出来了,小姑娘没胆子上前搭讪,只是拿着手机在偷拍。陈逾司没有面露难色,只是朝她笑了笑转身走进了一家烟酒专卖店。
    买了一条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味的烟。
    胳膊夹着那条烟往外走,那个小姑娘还在不远处。他手机在口袋里一响,他已经不会在像以前一样期待是纪淮的短信了。
    点开之后,发现是别的战队的挖人消息。
    陈逾司没理睬,抱着那条烟坐在河边,看着河里倒映的月亮,手机还在响,他嫌烦的又拿起来。
    看见只许斯昂发来的,还是一愣。
    到底还是期待他会给自己发一些关于纪淮的点点滴滴。
    点进去,是许斯昂安慰他今天比赛失利的消息。随口扯了两句,等他一问到纪淮,许斯昂那边就没有了回复。把聊天记录往上拉,清一色都是以他问一声纪淮,然后结束那一次的聊天。
    蒋盛他们喝的滚瓜烂醉,回来的时候周骞看见陈逾司居然早就回来还在打Rank,打着酒嗝,人晃来晃去的朝他走过去,上单赶忙拉住他:“周骞,珍惜生命。”
    他要是这么朝陈逾司扑过去,大概率新赛季他们得重新招个中单了。
    拉不住醉酒的人,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要过去抱抱陈逾司:“打野,我对不起你,如果最后一把决胜局我不紧张,我们就去决赛了。”
    陈逾司趁着回城,看着旁边打酒嗝的人,闻见他身上烟酒臭味:“比赛的一切都没关系。但如果你现在再过来用你吃了螺蛳粉和臭豆腐的嘴巴对我大口吐气,我就送你下去跟我太爷爷打排位。”
    上单连忙把人拖走,嘴里还是那句:“珍惜生命。”
    战队要放假,陈逾司不想回去,干脆就住在基地,今年赶上翻译也不回家,他妹妹最近身体不好。
    其他人都走光的第二天,郑以航看见陈逾司还是像以前一样九点多就开始打排位,他就知道对于失败,他还是在意的。
    远没有他表面那个泰然自若。
    他的手也是在那一年打坏的。
    即便是之后春季赛夏季赛的LPL冠军他都拿到了,他也去了msi以及S赛,但世界赛的冠军还是离他遥远。
    八强、四强。
    他还没有踏入过世界赛的决赛,没有能够得到一个职业选手‘专属冠军皮肤’的至高荣誉。
    联盟关于S赛的举办场地的消息早就放出来了,今年在美国西雅图。
    那时候已经是他和纪淮分开的第二年了,快三年了。
    翻译也因为家庭原因离职了,接替他翻译位置的是他妹妹郑以苇,大家都快玩笑说他们把翻译都搞成了家族事业。
    基地有个女生快乐也多,但以为觉得麻烦的只有陈逾司。
    他知道,郑以苇喜欢他。
    明确的拒绝过了两次之后,她再厚脸皮把喜欢他说出口之后,陈逾司已经不搭理她了,等她把那些不掩盖的表白融入日常之后,陈逾司表态了:“我有女朋友。”
    郑以苇知道:“你们分手了。”
    陈逾司嫌烦了,拿着水杯从厨房回来,手有点酸痛,杯子没拿稳,洒了一点水出来,滴在地砖上。
    陈逾司没在意,开游戏准备打排位的时候,郑以苇屁颠屁颠的洗过澡又来烦他。陈逾司有先见之明的把她放在旁边的椅子踢开了,她一会儿过来没看见自己的椅子,扭头找的时候,没注意地砖上被陈逾司洒开的水。
    不防滑的人字拖,让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地上栽下去。
    拖鞋飞出老远,整个训练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周骞离她最近,赶忙把人扶起来:“还没过年呢,怎么就行礼了。”
    郑以苇的脸疼成痛苦面具了:“谁啊,把水洒地上了。疼死我了。”
    陈逾司:“我。”
    不是他还好,是他的话郑以苇就要来事了。陈逾司同意付医药费和一系列的赔偿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