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嫌弃的看着黑色T恤上的手。
    “思女呢?”陈逾司把他手打掉。
    被他打搅了美梦,许斯昂烦躁的翻了个身,卷着毯子,恶狠狠地看着床边的人:“你一大早叫我干嘛?”
    陈逾司看着他,一言不发,但下一秒,他嘴角向上扬。
    想到了刚刚帮纪淮挠下巴的感觉,他扯了一句:“我高兴。”
    许斯昂看他这样子,只觉得离谱。本来想翻个身继续睡,可闭上眼,他再也想不起刚和美女之间的画面了。
    气不过,骂了句:“傻逼。”
    一个上午被他被纪淮吵醒了两次,睡意已经跑没了。他磨磨唧唧的起床,客厅里的两个人正盯着倒计时的手表准备做题。
    易伽的字很好看,但丝毫不妨碍许斯昂抄了一页笔记就不想再抄了。
    晚上吃过晚饭,他开始使唤纪淮,他坐在轮椅上这些日子也使唤习惯了:“帮我找家店直接复印算了,要我亲手写完这些笔记,我腿上的石膏拆了可以打手上了。”
    纪淮没拒绝,她还挺喜欢饭后散步的。伸手找他要钱:“多给点,我顺路去买个冰淇淋球。”
    许斯昂拿出他的钱包,给了两张红的,说话的语气倒是像给了两百万一样:“拿去随便花。”
    陈逾司把水笔还给纪淮,将他自己的考卷整理好带走。纪淮把易伽的笔记本都放好,自己上楼去找驱蚊手环。
    许斯昂看见陈逾司都整理完了还没走,有点好奇:“站在这里装雕塑呢?”
    陈逾司伸手:“再给点,两百块给你复印完了,够我们两个吃什么啊。”
    “你可以不去啊。”许斯昂怼他。
    陈逾司瞥他:“我是给你跑腿呢。”
    “放屁。”许斯昂不信:“你是想泡我妹。而且现在还打着算盘准备用我的钱去泡我妹。杀人诛心了,陈逾司。”
    他还伸着手,曲了曲手指示意许斯昂快点给。
    许斯昂不肯:“万一我妹不要你去呢?”
    他当然有办法,下楼的脚步声已经响。陈逾司装模作样的把系好的鞋带重新解散,坐在玄关处开始重新系。
    “许斯昂听说了嘛?小区物业群里说最近外出要小心,有条流浪狗不知道躲在小区哪里了。”
    拙劣至极的借口,许斯昂听完就开始翻白眼,小声朝他吐槽:“你说有暴露狂在附近都比狗好。”
    陈逾司笑出了声,她还能怕暴露狂呢?她能把暴露狂看得不好意思。
    许斯昂自作聪明给他改了:“是暴露狂。”
    “流浪狗。”陈逾司不准他改戏。
    然而他两在玄关口争执不下,纪淮只是拿起桌上的笔记本换上室外拖鞋,准备出门。临走前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你们两个要不要打架?公证人马上要出门了。”
    陈逾司跟着一起走出了门,他失算了,纪淮没喊他一起去。
    他重复了一遍:“有流浪狗。”
    “没关系啦,我过年的时候被邻居家的小狗抓破皮了,当时打过狂犬疫苗,现在一年还没满,还可以被咬。”
    还可以……被咬?
    陈逾司:“……”
    纪淮想和他挥挥手,然后再走,但他那表情挺丰富的。
    “你什么表情啊?”
    陈逾司强扯出一个笑:“敬你是个英雄。”
    走着小区的健康步道,广场上是舞动迟到青春的阿姨,两个身影被路灯照到了一起,交叠着半深半浅。
    阿姨们有了新曲目,是领舞的阿姨去隔壁碧桂院里偷学来的。
    陈逾司还是跟着一起来了,纪淮不是不想带他一起,只是想着他那么喜欢打游戏,现在白天能和她一起刷考卷已经有点迁就她了,晚上妨碍他打游戏似乎说不过去。
    只是想到在他们之间用了‘迁就’这个词就很奇怪。
    外婆是妈妈的妈妈,所以迁就体恤妈妈,将纪淮养在身边。
    许斯昂是她表哥,所以从小在吃穿用上都迁就她,事事都让她先。
    妈妈是爸爸的妻子,所以在任何事情上迁就爸爸,一个人守着他们的女儿。
    那他呢?
    像数学和理综最后一道大题,她总是磕磕绊绊才能写出一半。
    纪淮解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纪淮:“等会儿多的钱我请你吃好吃的。”
    小区外面那家文印店关门了,他们只好再走过一个街区去找另一家。空调间里虽然阴凉,但老板正在吃饭,饭菜是辣菜,香味重,漫在房间里一直不散就让人有点反胃。
    易伽的字被复刻到了打印纸上,几百张,还全是彩印。
    纪淮看着手掌心的找零,还多一块钱。
    一块钱能买什么?公交车起步价都快不止一块钱了。
    便利店里什么都买不到,只能找特别小的小卖部,最后纪淮买到了两根棒棒糖。虽然有些丢人,但纪淮保证:“等我骗到我哥下学期泡妞的启动资金,我请你吃好吃的。”
    “是不是有点过分?”虽然陈逾司这么问了,但他还是转脸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各抱着一摞复习材料回家,随口聊着今天考卷题目,纪淮没注意,和从旁边店铺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是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易伽,露在外面的眼睛是易伽很有特色的下三白。她的衣服还是今天来给许斯昂宋材料时候穿的,但衣服上有些灰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