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山正要让简绎把摄像头转回去,边上忽然传来了老外的说话声。
    “简小姐,你今天的裙子真漂亮。”
    “谢谢。”
    “能请你喝杯Mojito吗?”
    “不好意思,我要照顾儿子,没办法喝酒。”
    “那明天你们去玩降落伞吗?降落伞是这家酒店的特色。”
    “真的吗?那我明天咨询一下管家看看。”
    ……
    宋寒山咳嗽了两声,简绎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和老外说了“byebye”,把摄像头重新切回到了自己这里。
    “谁啊?”他装着不经意地问。
    “这两天在岛上认识的,M国人,挺有趣的一个小伙子,冲浪冲得特别好,”简绎忍不住称赞,“酷毙了。”
    一丝闷意涌上心头,宋寒山忍不住扯了扯衣领,淡淡地道:“是吗?”
    “当然,要是你来的话就没他什么事了,”简绎立刻回过神来,使出了彩虹屁神功,“论身材,你比他个高;论样貌,你比他帅;论技术,你更是一骑绝尘,对吧?”
    胸口的闷意一扫而空,宋寒山矜持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简绎忍着笑:“我要去吃饭了,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宋寒山有点不舍得,盯着她的唇看了一会儿,不满地问:“这么快吗?才讲了几分钟。出去这么多天了,你有没有……”
    想我?
    这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一时有点说不出口。
    “有没有什么?”简绎困惑地问。
    “没什么。”宋寒山悻然道。边上这么多人在,公开场合,还是算了。
    简绎盯着摄像头看了两秒,忽然笑了起来。
    她的两眼弯弯,好像悬在半空的上弦月,弯弯的小勾子勾在宋寒山的心上。
    “笑什么?”宋寒山低声问。
    “你的耳朵尖儿又红了,”简绎忍着笑,“是不是想我和忻忻了?”
    “没有,”宋寒山矢口否认,“灯光不太好你看错了。”
    简绎站了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有点遗憾地问:“真的没有想我们吗?那我就不亲你了,省得你说我在外面总是胡闹。”
    宋寒山板着脸,很想像以前一样说一句“别胡闹了”,可是心里却实在有点舍不得,正想着怎么委婉地同意简绎闹一下,屏幕闪了两下,视频通话断了。
    再拨过去就拨不通了,没过一会儿,简绎回了一条消息:这里信号不太好,我先去吃饭了。
    原本房间里充盈着的世俗的喧闹,一下子随着视频的中断消失了,四周重新静谧了起来。
    宋寒山静静地坐了片刻,心跳却一下一下地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口。
    他想简绎,很想很想。
    想要碰触到她,拥抱住她,亲吻住她。
    越快越好。
    这个晚上,简绎有点心不在焉。
    晚餐照例是西餐,小朋友们很高兴,薯条、番茄酱、芝士……对于他们来说,比中餐好吃多了。简绎却有点吃腻了,想念申城的麻辣十三香小龙虾。
    同样有点想念的,还有那个刚才红了耳尖却还不肯说实话的宋寒山。
    这里和申城有三四个小时的时差,等这里的活动结束后,宋寒山早就该进入梦乡了,只能明天再找机会视频了。
    吃完饭,紧接着就是度假村安排的探访海龟活动,简一忻和斌斌跟着G.O走在最前面,打着手电筒,兴致勃勃地寻找着海龟的踪迹,兔兔胆小,跟在两个哥哥的后面,时不时地提出几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绕着度假村走了一圈,一行人终于在某个沙滩上看到了正在生蛋的海龟妈妈,为了不吵到海龟妈妈,手电筒都关了,只剩下了边上几盏幽暗的路灯。
    小朋友们很兴奋,耐心十足地等到海龟生完了蛋,又等到海龟把蛋藏在了沙堆里,一直折腾到了十点。
    简一忻还精神十足,简绎却累得快趴下了。
    他们的房间就是一间独立的别墅,沿着栈桥建造在大海的深处,别墅有着十分浓郁的东南亚风情,足足有一百多平方,阳台前还有一个专门的滑梯,可以直接滑入大海。
    刚住进来的时候,简绎还震惊了一下这别墅的豪华,但现在却很想吐槽这别墅造得那么大干什么!小朋友已经过了睡点,兴奋地满房间乱跑,嚷着要和妈妈躲猫猫,她不得不到处追着抓简一忻洗澡。
    好不容易搞定了简一忻,把他丢在了床上,简绎自己在浴缸里美美地泡了一个澡,总算消除了一点身体上的疲劳。
    出了浴室一看,简一忻已经四脚朝天躺在床上睡着了。
    简绎帮他盖好了踢掉的被子,一时还没有睡意,索性就推开房门去了阳台。
    深夜的小岛没有了白天的炎热,海风徐徐吹过,体感十分舒适。她在躺椅上坐了下来,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刻。
    海浪声拍打着阳台的木架,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海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夜空中的皎月和繁星,偶尔有不知名的海洋生物游过,调皮地拨出几朵浪花。
    简绎的脑中忽然掠过宋寒山说过好几次的一句话。
    今晚的月色真美。
    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在干什么呢?一定已经进入梦乡睡着了吧?也不知道他梦里会有什么,不会还是投资项目、企划书和报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