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提,竟然让他有种秦家要从此与他茹家划清界限,从此把早年的那些恩怨都算清的感觉。
    这茹定海如何肯?
    不管他有没有拿到秦家东南一带的生意,秦家对他来说都是一棵大树。
    若是今天让他拿到一些果子然后失去那颗大树的话,这无异于舍本求末,因小失大,若真是这样的话...茹定海心里一沉,刚要说些什么,就见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茹夫人先开了口。
    秦叔您这是说什么见外话呢,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当年爸他救您不过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这么多年来,我们从未想过您会给我们什么回报,您对我们好,我们自然也就把您当做自己的父亲对待了,现在您又说补偿,这不是生让我们无地自容吗?
    是,是啊!她说完,茹定海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秦百川似乎也只是说说而已,笑着对两人摆摆手,哎,虽然咱们这些年亲如一家人,但是有些事,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嗯?
    秦百川说完,茹定海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口气虽然是松下来了,但是心里也彻底的明白过来,他以后的发展还是要依仗秦家的,所以,原本在心中的那些愤愤不平,此时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敢真的发作出来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秦百川今天虽然说没有要跟他们彻底了断的打算,但是也隐隐有了这方面的意思,这就像是一个警告一般,让他再不敢造作更不敢放肆了。
    茹静怡看到这一幕,心里就猛的沉了一下,原本今天来这里干嘛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来说她跟程砚那段么有成型的婚事的。
    虽然现在局势已经明朗,江笑程砚结婚已经不短的时间了,秦老爷子原本反对的态度也转变的再明确不过了,似乎江笑成为程砚的妻子已经是一件再名正言顺不过的事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在心底抱着某种幻想。
    希望,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是秦家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能再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但是没想到,今天来这里,秦老爷子三言两语,就把她父亲给拿下了。
    茹静怡指甲紧紧掐进手心,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她默默守候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会就这样爱上了别的女人?
    二十多年的守候,难道连那短短的几个月都比不上吗?
    爸,爷爷。她忽然开口,其他人全都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平时经常面上挂着笑容的女人,此时眼泪已经一滴滴落了下来。
    静怡!茹定海生怕她失去理智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承担后果的事情,赶紧叫了一声。
    然而茹静怡此时已经难听进别人的话。
    她叫了两人一声以后,便把目光投向了程砚,那眼中的痴缠,若是换个人,只怕就会被她眼中的深情压的喘不过气来,但是程砚却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淡淡的目光不轻不重的往这边瞭了一下,没有任何情绪的收回,直到那目光再落到江笑身上时,才骤然乍出浓浓暖意。
    茹静怡能感觉到她的心像是被千万枚针同时扎着一般,疼的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却没有丝毫退缩。
    因为她明白,若是今天退缩了,或许以后便在没有机会了。
    爸,爷爷,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想用秦家的这点产业来换取我的安分守己,换取我不再打扰七哥的生活,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不需要这些补偿。
    爷爷您曾经说过要给我跟七哥定这门婚事是没错,但是七哥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所以这个补偿根本就不没有必要,爷爷,我不要您说的那个什么东南的产业,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静怡!茹定海也好,茹夫人也好都没有料到她忽然会来这么一句,猛的从沙发上就站了起来。
    然而茹静怡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不管那边两人再怎么着急,她都没有一丝反应,只定定的看着程砚,或者是,看着程砚和江笑甜蜜的样子。
    静怡,这话你可想清楚了?秦百川见她这样子,终于松口问了一句。
    茹静怡点头,想清楚了,从来就不欠着,又何来的补偿,此时,我就只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七哥一句话。
    她说完,那边正在跟江笑低声细语似乎把自己置身事外的程砚才又抬起头来,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
    江笑眨了两下眼睛,唇边淡淡的挂上了一抹笑容,而后她转头看向程砚,没有说话,但是程砚却忽然暗叫一声不好。
    这次只怕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不管茹静怡来程家住着也好,茹静怡诬陷她也好,江笑都只当她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反正程砚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明白,那么就没有必要为了这个女人让自己动气。
    但是今天这个女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当着程家秦家两家人的面,要问程砚一句话,这是当她死了吗?挑衅什么的要不要这么的明目张胆?
    她目光笑意吟吟的看着程砚,没有说话,但是程砚却觉得他可能要睡好几天的书房了。
    嘴角猛抽两下,程砚在桌下捏了江笑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挠着她的手心,似安慰,似逗弄,死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