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慈留在了卧室里,傅寒声陪萧潇午睡,知她心有余悸,就搂着萧潇一起躺在床上,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老太太是不是生我气了?”萧潇问傅寒声,若是往常,多日不去傅宅,老太太电话早就打过来了,再说她右脚受伤,老太太没有过问不说,甚至不曾来山水居看上一眼,透着不寻常,也难怪萧潇会这么想了。
    “你这么可爱,谁舍得生你气?”傅寒声转眸看着臂弯里的萧潇,同她说话的时候,薄唇附着她的耳,声音带着戏谑,却也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傅寒声宽慰妻子:“身为长辈,心里不舒服很正常,虽说是在怪你走路不小心,但归根究底无非是因为心疼你。”
    萧潇说:“那我明天去看老太太。
    tang”
    他笑:“脚伤未愈,不要瞎添乱。老太太见你行走不便,少不了又是一番念叨,等你脚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不是大事,嗯。”
    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那是宠溺的语气,似是正在诱哄她放宽心。
    萧潇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有阳光照进卧室里,那是日常夫妻间最亲昵的睡眠姿势,此时的萧潇忌惮床畔那只藏獒,躺在傅寒声的怀抱里,温顺的像是一只小猫。
    傅寒声是有些想笑的,他笑是因为生活,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不能让母亲觉得妻子不懂事,但同时也不能让妻子觉得母亲心有成见,而他夹在中间,虽说不存在左右为难,但游刃有余的同时,难免会心存触动:对了,人生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没有家务事掺搅,还能称得上是人生吗?
    他这么想着,倒是想起一事来,抚了抚萧潇的胳膊:“外公忌日快到了吧!”
    萧潇愣了一下,他这声“外公”说的很突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意识过来,他指的是唐家老爷子。是的,他和她既已结婚,她的外公,自然也是他的外公。
    “还有六天。”萧潇想起唐家祠堂,想起外公那把古旧躺椅,想起外公每次吸烟,都会杜绝使用打火机,像个老古董一样,吸烟前,掏出火柴盒,“呲啦”一声把火柴点燃,然后凑近点烟,吧嗒吧嗒的吸着……
    萧潇想起外公吸烟,也就想起了她身旁的这位男人,外公吸烟吸了几十年,傅寒声怎么说也有十几年,戒烟定是很难,这段时间,两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萧潇却从未见他抽过烟,他是怎么坚守下来的?
    她这么想着,耳边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贯淡漠的腔调:“外公忌日那天,你要和我一起参加慈善晚宴吗?”
    唐奎仁是C市赫赫有名的慈善家,自他去世后,每年忌日那天,唐家都会举办“唐奎仁慈善晚宴”,但凡在商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应邀出席,今年也不例外。
    “怎么一起参加?”跟傅寒声一起参加慈善晚宴的话,隔日一大早,她怕是真的要上头版头条了。
    “不同行。”
    私心里,傅寒声并不愿意萧潇曝光在大众目光之下,也容不得别人对他太太评头论足,至于上次曝光事件,纯粹是私心作祟。
    萧潇右脚崴伤,去医院检查是必然,他原本可以把事情做得更为低调一些,但他没有。之前派去C大保护萧潇的警卫,曾见证过萧潇舍友对苏越的欢喜程度,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夜间私话,怕是没少撮合他太太和苏越在一起吧?
    若是她们知道萧潇身份,至少可以在萧潇面前谨言慎行,也能在某一程度上帮萧潇约束日常举止,多提点,多批评。
    提点什么?批评什么呢?比如说:已婚妻少和单身男私下接触。
    这些话,他不能说,说了萧潇会恼,他的心火也必定不会弱,所以只能她的舍友说。现如今,与她接触最深的,也就只有那三个女孩子了。
    萧潇感叹道:“我如果出席晚宴的话,唐家成员该集体变脸了。”
    傅寒声笑,“变脸好。”
    沉默了几秒,萧潇问傅寒声,也是在问她自己:“我拿什么名义去呢?唐家长女?”说到这里,萧潇在他臂弯里摇了摇头:“不去了,我也不愿出那个风头。”
    两人一阵沉默,再然后,傅寒声搂紧她,很突兀的说:“那就以宾客之一的身份过去走一趟吧!”
    ☆、面对,爱有上千上万种
    有关于“唐奎仁慈善晚宴”,傅寒声让萧潇以宾客之一的身份前去走一趟,萧潇并不变态,而是选择了噤声。
    既然傅寒声让她走这一趟,势必是有原因的,难道今年慈善晚宴会跟往年有所不同?萧潇不追问,是因她在迟疑是否该在那日现身出席。
    所谓“唐奎仁慈善晚宴”,萧潇未曾参加过一次。外公去世不久,她就险些被MOMO咬死,后来回到南京,每到外公忌日,虽有触动,但南京和C市相隔两地,却也只是鞭长莫及。这么看来,她并非孝顺之人,与其参加慈善晚宴消耗时光,还不如日间去墓园直接拜祭外公。
    午间浅谈,又怎不是消耗时光颏?
    说了一会儿话,傅寒声问萧潇是否喝水?
    “好。”
    傅寒声下床离开了卧室,萧潇躺了几秒,忽然又坐了起来,她想起了阿慈——
    阿慈正用一双凶恶的眼睛盯着萧潇,萧潇贴着床头,面无表情的回视过去,她想好了,如果它敢攻击她,她尖叫求救的同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