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房檐上的白衣男子全身一抖,一层jī皮疙瘩落了满地。
    连雷破海的眼中也升起了哭笑不得之色,chuī牛不打糙稿!你以为青竹高手是开玩笑的么?
    司徒浩澜脸上时青时红,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知道不能让这小鬼继续胡言乱语下去,顿时冷喝一声:既然你要来,就快些上前比武!
    等等!别急!云狂又叫。
    你不急我急!司徒浩澜chuī胡子瞪眼。
    小王还有个小小的愿望云狂颇为委屈地小声道。
    有遗言你就快点jiāo代!司徒浩澜qiáng撑着告诉自己,她是一个小辈,在天下英雄面前不可斤斤计较贻笑大方,才没有立刻冲上前去。
    恩这个嘛,小王只是希望能够增加点打架的乐趣,来一场群架。云狂点点头,突然之间jīng神奕奕,兴奋说道:一个人打架多没意思,最好大家一起打,小王最喜欢聚众斗殴,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照着你们鼻梁一个一个打过去,对着你们脖子一刀一刀切过去,那叫一个慡快!司徒伯父,你们司徒家全员参加这场打架如何?小王可是为你一把老骨头着想,免得你被打趴了没人帮你,今天我柳云狂就要就要单挑你们司徒家族!怎样,你们司徒世家不会怕了小王吧?
    此等狂言一出,四围皆尽汗倒。
    司徒家族众人全体面色青青白白,愤怒到了极点!这等猖獗藐视的口气完全是赤luǒluǒ的羞rǔ!涵养好得如司徒楠,也忍不住chuī起了白花花的胡子,老脸上的皱纹不住抽搐。
    我们会怕你?司徒博雅怒极反笑:你这是找死,怨不得人!
    哦?那就是说,你们司徒家族接受小王的单挑了?云狂漆黑的眼珠里掠过深深笑意,高深莫测地勾起唇角,可惜,没人瞧得明白。
    若是你有本事,就尽管来!司徒楠气极怒道,带领着司徒家族众人全员上前三步,走入圈子里,却是都远远站在司徒浩澜身后,在他们看来司徒浩澜只要一只手都能挥死他,也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你们这么瞧不起小王?哼,不如我们打个赌,若是小王单挑你们赢了,司徒家现旗下的所有产业全归我柳家所有,若是你司徒家赢了,我柳家的产业全归司徒家所有,如何?云狂眼角微眯,摇头晃脑,嚣张之下掩藏着深邃笑意。
    司徒楠顿时笑掉了大牙,这这简直是一块肥ròu送到了嘴上!
    以九宗制约来说,就算这场比试赢了,司徒家族也未必能动得了柳家,纵然柳家倒了,产业也必然是其余七宗瓜分,轮不到他们多少,然而此时柳云狂的一个提议却等同于光明正大将东西送给了他们,足以将司徒家族壮大一圈,原本为了聚集七大宗门扔出去的本钱全全收回,这条件是何等的丰硕?
    小鬼就是小鬼,只知道意气之争,天助我司徒家族,柳家有你这等败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请雷宗主见证,我司徒楠就和柳小王爷赌上一赌!司徒楠生怕错过机会,柳云狂会收回话头,急忙飞快说道,将这档子事qíng给敲定。
    各路七大宗们之人纷纷暗骂司徒楠这个老狐狸,柳家虽然是个没落宗门,但身居九大宗门之列又怎么会没有油水?这老家伙居然想独吞!偏偏这个独吞法是你qíng我愿的事qíng,天皇老子也管不着,他们只能在旁边gān着急,愣是瞪着眼睛没有办法。
    雷破海无奈地应了一声,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皱了皱剑眉,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差错,只觉得这个场景几乎和柳云狂之前在烟雨楼一技压群英的时候一模一样,但这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qíng。自己在紫竹境界之中,查探外围事物极为敏感,除非这个柳云狂也是紫竹高手,一个十六岁不到的紫竹高手?这是在开玩笑么?雷破海自嘲地笑了笑
    知道云狂底细的,则是暗暗笑骂云狂真是个小狐狸!人家都要死了,还要把人家财产骗gān净,简直丧尽天良!不过她的智谋之深,令人叫绝,司徒家族只怕要彻底完蛋了。
    云狂淡淡走到场中,笑容如天边流云般地肆意潇洒,好似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既然如此,那么我将你们方才所说的话还给你们,生死由天,怨不得人!
    废话少说,受死吧!司徒浩澜早就不耐烦了,身形如风,掌出如电,五指成爪,眼看着飞一般扑到云狂身前,宽厚五指倏地便抓上了她的脖子!
    那极为白皙纤细的脖子异常脆弱,好似一掐便会被生生掐断!
    不少来看热闹的少女纷纷撇过头去,不忍再瞧,一众天下名士也顿足大叹,可惜,可惜!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绝世风华的才子,今日便要陨落在这里么?
    然而事实,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呼啸的风声蓦地就那么停了下来!只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司徒浩澜的身体仿佛被固定住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了,那五指抓在云狂脖子上,却就是无法再抓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由得纷纷瞪直了眼珠子。
    你!无法动弹的司徒浩澜大骇,只觉得面前仿佛又一道坚固得可怕的气墙,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掌握,不但不能进,竟是连退也退不得!云狂眼里的讥嘲笑容映入他目中,刺伤了人眼,司徒浩澜的念头一向转的极为迅速,顿时如遭雷劈,一瞬间便明白了太多的事。
    怪不得!怪不得我司徒家族只要和柳家扯上就没有好事,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意外!怪不得这个小鬼几次三番挑衅,多次bī迫,原来她的目的竟然是竟然是
    司徒伯父,小侄早就说了,你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不中用了啊!云狂淡淡讥讽道,银扇轻松地抵在司徒浩澜手臂上,在四座张口结舌的注视下,白衣翩翩,看似混不费力,依旧笑得天下太平。
    雷破海突然觉得一股骇人的气息在眼前的白衣少年身上缓缓升起,犹如一盏黑夜中的明灯,顿时全身巨颤:这这是!
    黑发乱舞,星眸中锋芒四she,白衣少年足下的土地在这一阵僵持下,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高涨隆起,四周气旋收归,众座英雄脑子险些短路,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我看错了,我一定是看错了!柳清拼命地揉着眼睛然后拼命地瞪,任他怎么瞪,那块小土包似乎都没有平缓的迹象
    格老子!紫竹高手!柳清忍不住一声怪叫,惊恐地瞪着自己的孙子。
    我靠!有没有搞错!十六岁不到的紫竹高手?四座惊呼不觉,一蹦三尺高,数千道目光齐齐集中到云狂身上,众人呼吸不畅,表qíng各异,一眼看过去,那一张张脸姹紫嫣红,好不jīng彩!
    柳剑更是哭笑不得,这小子,一声不响地居然就成了紫竹高手!他这个当爹的竟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不由得自尊心受挫,恶狠狠道:小混账!连爹也瞒,看我今天晚上不打你屁股!
    你就得意吧!我看你晚上不心肝宝贝地乱叫就不错了。柳老夫人放下了一颗心,乐呵呵地瞪了柳剑一眼,他也就嘴上这么说罢了,瞧瞧你这副笑得嘴都快歪掉的模样,还舍得打?你骗谁呢?
    发现到云狂的目的,司徒浩澜几乎打起了寒战,无穷无尽的悔意袭来,震惊焦急地大吼:爹,博雅,快逃!
    众人还在惊骇之中没有回神,司徒楠和司徒博雅被这一声大吼惊醒,他们当下也猜测到了事qíng的前因后果,肝胆具寒,差点儿没有立刻跌坐在地!司徒楠扯住孙子,也不管随同而来的一gān自家jīng锐,飞快向外退走,咆哮道:挡住他!
    逃?逃便有用了吗?你们可不要忘了,这是生死斗!不死不休!云狂嗤笑一声,随手一掌扇在司徒浩澜胸口,只扇得他倒飞而起,胸膛砰!地一声诡异地从背后凸出去一块,看者不由得心惊ròu跳,明白这人估计一瞬间就死透了。
    云狂白衣狂舞,纵身而起,一飞冲天,俊朗如天神降世,看得四周女子目中再次露出狂热痴迷之色,这样一个出色到极点的人物,怎能不叫万千女子疯狂?
    这是什么身法?凡是略通武学之人均倒吸一口冷气,她这一跃竟似直冲九霄,毕生内力全部聚起,转眼纵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真个儿像是天外飞仙,人力所不能及!
    司徒家族今天一个也跑不了!乖乖给小王一起下地狱去吧!
    身在空中,俯瞰全局,钢骨银页扇啪!地一展,面对四处散开的司徒家众人,云狂却似异常悠闲,银扇光泽在空中蓦地爆闪,只见她白玉般的手随意一挥,指节屈伸颤动,扇上的每一片银叶顷刻全全化作片片切金断玉的利刃,好似天女散花,朝着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散去!
    扇脊之上带着一根银色的极细丝线,每一片扇叶都是一把柳叶飞刀,这正是云狂最凌厉的夺命杀招,千叶千jú夺魂刃!
    刃出无回,饮血方归!
    每一片薄刃都好似长了眼睛,在一众司徒家族人马之中一路杀开过去,云狂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心多用无一遗漏,每一把柳叶飞刀都在风中凛凛颤抖,所到之处带起一片惨呼和血花!那样薄薄的一把飞刀,在她手中比寒光宝剑还要可怕,一柄飞刀之下,不过眨眼就是三四个高手饮恨而亡。
    司徒家的jīng锐队伍尚不及柳家龙门血杀队,对云狂这种级数的高手来说,百人千人根本算不得什么障碍,除非杀个三天三夜方能手软,更何况她的武功完全是出人意料,人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砍杀了一半有余。
    血腥味在空气中四散,不少文人眉头紧皱面色苍白,许多少女脸如金纸,忍不住便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谁也没有想到,刚刚那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此时竟然摇身一变,立刻化为了一名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这么多条人命拿下,她竟然连眉峰都没有抖上一下!
    在场众人略一思索也反应了过来,不禁向云狂投去畏惧的目光,好狠毒的计策!好狠辣的手段!
    一口气已到尽头,云狂手中一抖,所有的柳叶飞刀刃齐刷刷地收回银扇上,身形下落,眼看着司徒楠拖着司徒博雅跑得飞快,已然超过了掌风所能及的范围,不由悠悠一笑。
    不急不慌,云狂翻手蓦地从袖子口扯出一把折叠式的武器,缓缓张开,伸展成一记小型劲弩。劲弩上方,是一记银色小箭,乌黑的箭头闪闪发光,一看便知道剧毒无比。